意識一下就清醒過來。
是鐵男。
“姑娘,姑娘!”鐵男急切地拍了拍她的臉,“你失血過多,現在可不能睡著啊!”
失血過多?
迎程程這才想起來,她為了救黃盈盈,中了蒲甘兵一箭。
她如今是受了箭傷,失血過多,方才出現了幻覺。
迎程程用劍抵著腳下的泥土,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
鐵男連忙扶著她。
迎程程問道:“現在局勢如何?”
“我們和娘子軍走散了。”
“盈盈呢?”
“盈盈去找草藥了。”
從前迎程程還住在原先迎府的偏院時,單子寅就教過她:“上了戰場,如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若是中毒,七步之內大概率有解藥,若是受傷,無論是草藥還是縫針,一定要第一時間止血。”
她看向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娘子軍有一個特殊的訓練,那就是同常太醫學如何包紮傷口。
女子本就每個月會來葵水,血氣虛弱雖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但確實是大多數女子的通病,在戰場上,若是受了傷,會比男子更容易失血暈厥。
在這種情況下,就像單子寅教過她的那樣,迎程程也同樣告訴所有的姑娘們:“止血是第一要務。”
黃盈盈記住了,所以她第一時間綁住了迎程程胳膊上傷口距離心臟更近一些的位置來止血。
然後她等到了鐵男過來,這才出發去尋草藥。
此地不能久留,到了這個時節,蒲甘境地內已經有了沼氣,孤軍深入是有很大危險的。
即便如此,西南軍也不能將戰場引到大楚地界去,否則會有更多百姓會因這場戰爭而受到影響,甚至是丟了性命。
“盈盈不會回這裡來找我們,”鐵男低聲道,“姑娘,我們得先尋一處位置隱藏起來。”
大軍走散,就意味著每個人都可能遇到敵軍,這種時候,援兵不宜深入,更適合在外圍包抄。
必要的情況下,即便犧牲她們這隻娘子軍,也不能讓蒲甘軍討到好處。
鐵男一直跟著迎程程,原本是她們負責帶先前小分隊來吸引敵軍注意力,然後再進行小範圍包抄,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原本該過來包抄的主力軍並沒有及時趕到,才讓先遣隊被衝散。
“姑娘,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會又和上一次一樣,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不肯按計劃率兵過來的叛徒吧?
但迎程程卻並不這樣想。
“這次都是我們自己人,若非出現意外情況,是不可能不前來接應的。”
她的擔憂更悲觀一些:“我擔心外圍的主力軍隊出了事。”
鐵男心裡一驚:“蒲甘軍總不至於繞道去大楚境內動手?”
“也未必,這次他們新上任的國王,性情乖張,摸不準他的脈……”
迎程程呻吟了一聲:“得設法聯係上她們才行。”
鐵男扶著她:“我們得先找地方棲身,若是黃盈盈找不過來,我得再去找草藥,姑娘的傷若再不處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