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釗曾對顏悅說過,勞心之人比勞力之人損耗更大,當時顏悅還不以為然:“單子寅從小就鬼主意多,他才沒有勞心呢。”
照大夫現在的說法,單子寅不僅勞心勞力,他甚至還在掏空自己的身子來辦那些差事。
一直沒人發現,他自己也不說,才終於積攢到今天這個地步,被如此凶狠的一刀,全給帶發出來了。
顏悅心急如焚:“大夫你隻管開方子,不管多麼名貴的藥材,我一定讓人找來!”
大夫歎氣搖頭:“現在不是藥材的事,而是他自己求生意誌並不強烈。”
顏悅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他太累了,直接放棄抵抗,是最輕鬆的方式,”大夫又歎了口氣,“但他也的確是……該好好歇歇了。”
多麼名貴的藥材,多麼大補的食物,也得他吃得下去才行。
單子寅但凡還有一絲理智,都會知道他現在有多麼重要,往近了說,顏悅和單芯的命拽在他手裡,還需要他來謀劃著安全送入京中,往遠了說……
整個豐縣的未來都在他手裡。
就在顏悅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先前說要安頓好家裡再快馬加鞭趕上他們的季春終於趕到了。
顏悅看到他簡直快哭出來了:“你可算是來了……”
季春從侍衛那裡知道了他們一路的經曆,當機立斷道:“快,寫信給征南將軍!”
“征南將軍?”
顏悅被提醒了一句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迎程程,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對!現在隻有程姐姐能讓他有求生意誌!”
顏悅立即研磨開始寫信。
“爹爹你不要死……”
小單芯被嚇著了,她一直生長在邊關,從小就知道生死的意義,明白一個人若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嚇得哭了起來。
季春拿到了顏悅的信,飛快出去處理飛鴿傳書一事。
顏悅手都在抖,她握住小單芯的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爹爹不會死的,姑姑不會讓你爹爹死的!”
迎程程的傷口疼得睡不著,人變得無比煩躁,她直接找到步盛,說:“步將軍,蒲甘軍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不一次性讓他們心服口服,他們就會時不時擾我邊境。”
的確是如此。
步盛一貫以來的作風是穩重,因此可以做個很合適的副將,特彆擅長執行,以往從來都是單廷昉做決策,如今他成了主帥,難免在做決策上有些穩重過頭了。
他點點頭:“依你之見,我們應該主動出擊?”
“他們新登皇位的那位王上剛愎自負,總覺得我們贏一次隻是僥幸,非得打到他服為止!”
迎程程目露殺氣:“且這場戰爭的主動權,不應交到他們手中,而應該抓在我們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