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的責怪,吳應鳳的淚水瞬間決堤,奪眶而出。她的嘴唇止不住地微微顫抖,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拳,心中那股委屈與憤怒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她在心底呐喊,自己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性彆便已注定,這又豈是她能夠左右的呢?可母親卻不分青紅皂白,如此蠻不講理,這一切歸根結底,不過是家人那貪得無厭的私欲在作祟罷了。
“媽!”吳應鳳提高了音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性彆難道是我能夠自主決定的嗎?你們實在是太貪心了。倘若小叔和小嬸有了他們自己的親生孩子,你們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還會如此覬覦他們的財產嗎?你們分明就是在欺負他們無法生養。”
“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鄭廣琴被女兒的話瞬間激怒,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你個死丫頭,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話音未落,她的臉色漲得通紅,仿佛熟透的番茄,眼睛瞪得滾圓,如同銅鈴一般,猛地抬起右手,手臂在空中迅速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著呼呼的風聲,朝著吳應鳳狠狠地打了過去。
吳應鳳心中一陣懼怕,身體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倔強的她仍努力挺直了脊梁,隻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眼睛緊閉,眉頭緊鎖,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即將到來的疼痛。
吳應鳳的奶奶見狀,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抓住鄭廣琴的手臂,身體前傾,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後拽,嘴裡不停地勸說著:“好了,好了,今天這事兒就先到此為止吧。咱們本來就不應該這般心急。他們夫妻倆才剛把孩子領回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還不長呢。說不定時間久了,他們之間就會產生矛盾,感情變臭了,到那個時候,咱們不還是有機會的嘛。”
吳應鳳的爺爺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附和道:“等過了年,你們夫妻倆就像以前一樣,帶著小龍和小鳳去給他們小叔小嬸拜年。到時候多說些好話,這事兒或許也就這麼過去了。那個叫浩宇的孩子,畢竟是個流浪兒,現在在他們麵前不過是暫時表現得好,蒙蔽了他們的雙眼罷了。日子一長,他那些壞毛病肯定都會逐漸暴露出來。”
吳應鳳在一旁靜靜地聽著爺爺的話,微微低著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與擔憂。她的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暗自覺得他們的想法太過狹隘和陰暗。小叔小嬸對浩宇視如己出,浩宇也乖巧懂事,怎麼可能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呢?但她也深知此時自己再爭辯也無濟於事,隻能在心底默默期望小叔小嬸一家不要被家人的算計所傷害。
吳學棟與陳淑芬帶著浩宇回到家中,一路上浩宇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將在吳學寶家所遭受的所有不愉快都一並呼出。踏入家門的那一刻,熟悉而溫暖的環境讓他通體舒暢,那種歸屬感油然而生。回想起在吳學寶家的經曆,浩宇仍心有餘悸,那裡的氛圍總讓他渾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時不時投來的異樣眼神,仿佛一根根尖銳的芒刺紮在他的背上。而且平白無故還被他們誣賴一番,那些無端的指責和汙蔑讓他的心裡痛苦萬分,好在自己爸媽堅定的信任,猶如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他那受傷和委屈的心,讓他得到了莫大的寬慰,這也讓他對爸媽的感激之情更加濃烈,同時,他的理想和信念也更加堅定了。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地孝敬自己的養父養母,從這一刻起,他已然把養父養母完全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他明白,即便是親生父母的疼愛,也不過如此了。
在吳學寶家,浩宇留意到堂姐吳應鳳的目光,相較之下,那眼神裡並沒有絲毫惡意,這也算是在那壓抑環境裡唯一的一絲慰藉了,讓他在冷漠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浩宇抬頭,目光誠摯而熱切地看向陳淑芬,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強烈渴望:“媽!我二年級的下冊書已經全部學完了!您能幫我找一找三年級的上冊書嗎?我特彆想接著往下學。”
陳淑芬先是一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隨即那驚訝便被滿滿的驚喜所取代,剛剛在吳學寶家遭遇的那些不愉快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意說道:“浩宇!你可真是太棒了,怎麼學這麼快呀?那沒問題,咱們學校每學期訂書的時候都會多訂幾冊作為備用,課本肯定是有的,我明天就去學校給你拿。”
吳學東在一旁聽著,微微點頭,思索片刻開口道:“淑芬!你明天到學校去的時候,順便再拿一份二年級下冊的語文、數學空白試卷回來。讓浩宇做一下,這樣我們就能清楚他對知識的掌握程度,心裡也能有個底,看看他到底學得怎麼樣。”
陳淑芬爽快地應聲:“好的,學棟!”
次日,陽光明媚而溫暖,陳淑芬早早地起床,簡單收拾後便出門前往學校。學校的走廊裡回蕩著她輕輕的腳步聲,她徑直走向教師辦公室,禮貌地向值班老師說明來意後,很順利地拿回了兩張二年級下冊語文數學空白試卷,以及三年級上冊語文數學課本。那嶄新的課本散發著淡淡的油墨香,紙張清脆而乾淨,仿佛在召喚著浩宇去探索知識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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