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貴搖頭,從手裡的煙盒裡又掏出一支給他點上說,你開車吧!不要問這事,我不是不相信你,相信你就不能維護個人的一點隱私嗎?就算是夫妻,也都有各自應該保留的隱私,何況我和你隻是相好。
你這就不好了。薛慕懷疑他這條香煙來路不中,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在城裡哪家香煙專賣店或者超市偷的?就算是的,我也不會說。
你胡說,我是那種扒手嗎?徐斯貴有些生氣地瞄著他講,薛慕,就算我有盜竊的歪心,我也沒有那種歪本事,這你不清楚?
薛慕一想,他說的沒錯,就自己認錯說,我瞎猜了。既然一不是偷,二不是搶,有什麼值得保密的?
徐斯貴就乾脆半真半假地編出一個原因,你知道嗎?既然我老婆在吳總的建築工地燒火,我讓老婆先找吳總支一點錢用,但是沒有到開工錢的時候,吳總就拿一條送情沒有送出的香煙抵我老婆一個月的四分之三左右的工錢。
哦!是這樣的。薛慕邊發動手扶拖拉機,邊琢磨他的話,還是信一半,懷疑一半,認為用這條高檔煙抵工錢,徐斯貴的老婆不一定同意。
薛慕覺得沒有必要再逼問什麼,便一踏油門,啟起的手扶拖拉機底下的四個輪子就快速地旋轉起來,隨著一陣“突突”的轟鳴聲,冒出一股黑煙,在身後飄蕩著,久久未能散去,恍若薛慕拋置腦後的一團疑惑。
丈夫又有多天沒回木棉村,龔雅文心裡又起了一些疑團,擔心他和彆的女人泡在一起,更擔心他把彆的女人偷偷地帶進自家在鎮上那棟樓未出租的套間裡尋歡作樂,便不自在,沉默寡言的,總尋思去捉奸。
那天吃過晚飯後,她給兒子喂過奶,和馬氏打了一個招呼,謊說到村西頭去串門,要一會兒,憋在家裡太悶。
龔雅文出門後,直往木棉鎮那條路走,走了約半個小時,才到鎮上。天色已晚,除了鎮上街道、門店裡有亮堂堂的燈光外,四周都是黑壓壓的。
她走近自家在鎮上的那棟樓房,發現三樓左邊的那個套間一片漆黑,證明裡麵沒有人。
她立即上去開門開燈,整個套間裡各種款式的色彩燈相繼亮起來,光燦燦的交相輝映,分外好看。
她沒有心情賞燈,直奔豪華臥室,在席夢思床上仔細查看,看有沒有女人留下任何東西。
上次她在這張床上無意間撿到一根女人的長頭發,這次,她來回拍打床單,翻找,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儘管如此,龔雅文並沒有消除對丈夫的戒心。
她折騰一下子,忽然有些累,在床沿上坐下來,人也變得冷靜。
她認為這套間裡亮著燈光,要是丈夫帶著野女人走近樓房看見了,就決不會讓野女人上樓,基於這種考慮,她立馬熄燈,出門、關門,沒有回返木棉村,卻是走近樓道對麵敲門。
門開了,一個租住其房子和她年齡相當的圓臉女人站在門口,就著燈光認出龔雅文來,熱情地叫,房東,有什麼事?進來坐坐。
沒有什麼事,隻想串串門。龔雅文走進去,神情坦然地講。
圓臉女人立馬叫她坐在沙發上,然後倒茶遞上來,龔雅文並不口渴,禮節性地接過來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抿嘴一笑地說,彆客氣,彆客氣。
圓臉女人搬到這裡租住已有一年多,隻見過龔雅文一次,頭次她跟丈夫一起來,也就是丈夫帶著她到各層樓和承租的住戶相識,然後說今後每半年收一次房租,你們把房租費交給她就行了。
但事實上,龔雅文自懷孕生孩子後就沒走出木棉村,半年到了,租戶也不可能跑到木棉村去找龔雅文,卻是按彼此簽字生效的租住協議,把該交的房租一分不少地交給吳曉峰,因為他就住在這棟樓上,經常見麵。隻是最近住得少,但還是來住過。
今晚龔雅文來敲門,門開了,圓臉女人一眼就認出她是吳曉峰的妻子,因為她有特征,與人見麵說過話後,總愛稍稍偏頭,揚起脖子,一副素麵朝天的樣子,不知是故作高雅,還是一種習慣。
圓臉女人和她說話見她不看著自己,還把頭抬得老高,像輕視人一樣,打心裡就不高興。
但畢竟是房東,還得好好迎合。並在心裡揣測:房東說來串門,不是那麼簡單吧!她從來沒到這裡串過門,莫非是?又忽然對她說,半年的房租,我已經交給你愛人了。
不是來討房租的。龔雅文搖著頭,突然用和順的目光看她,口氣也和藹,我是來看你們租戶的,租住這套房間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