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冬的正午,南國的天氣不冷不熱,天空當頂的太陽放射出適中的熱量,來此峰會慶賀的百客身體和心裡都感到暖和無比。
徐家人更像攀上了皇親國戚一樣高興,這次訂娃娃親,吳家還下了價值5000餘元的聘禮,將來他們的女兒大了出閣,就更不用說了。
徐家得了聘禮,也想回禮,卻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出來,吳家也不在乎什麼。
徐斯貴不好意思,在舉行娃娃親慶宴的前夕,他上山挖了一竹簍百合送到吳家去說,這雖然不為敬,但是很有寓意呀!你們想,百合就是百年好合,唯願你家兒子與我家女兒百年好合。
說得好!馬氏本想不收這竹簍百合的,聽徐斯貴這麼講,還真覺得有寓意,便接道,收下來。
龔雅文抱著還隻能呀呀學語的兒子看了那竹簍百合又當沒看似的,繞到一邊,不表示任何意見,對這件事,她現在的態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心裡卻有些茫然。
這次兩家訂娃娃親,雖然沒有舉行專門的儀式,但是也有較為精彩的看點。
慶宴開席之前,吳家祖堂屋人頭攢動,許多人擠著看熱鬨,在祖堂屋的中心像在演什麼節目,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有的人踮起腳看,個子高的還能看到一些名堂,個子矮的就吃虧,站在人空裡隻能聽,聽也聽不到,因為有喧嚷的雜亂聲乾擾。
這個場景持續了4、5分鐘,未能目睹“節目”的人最後也聽聞到它的內容,能夠看到“節目”的人,一個個高興地鼓掌喝彩。
原來在堂屋中間並排放著6把椅子,最中間的兩把坐著兩位老人:馬氏和雷氏,分彆抱著吳鎮日和徐琪,臉上均露出慈祥的笑容,正看著她們的令孫;
馬氏左邊坐著吳曉峰,再左邊坐著龔雅文;雷氏右邊坐著徐斯貴,再右邊坐著馮月亮。
馮月亮剛一落座不到數秒種就站起來,然後向龔雅文招招手,讓她站起來,和她說了一席話,並吩咐正坐著的吳曉峰和徐斯貴馬上配合共同完成一件直接關係到訂娃娃親的事。
隻見馮月亮從上衣荷包裡掏出一根米許長的紅繩,和龔雅文換了個方位。
龔雅文拿著紅繩的右端輕輕纏繞徐琪的左手腕,吳曉峰起身走過去給紅繩綰了個結。
馮月亮拿著紅繩的左端輕輕纏繞吳鎮日的右手腕,徐斯貴起身走過去給紅繩綰了個結。
這一連貫的動作都是同時進行,馮月亮見紅繩綰結完畢,信口溜出四句打油詩:月老係紅繩,娃娃結姻親;堂上倆老人,為此作媒證。
眾客人看著聽著不停地叫好。
吳曉峰看一看那條係在倆娃子手腕上的紅繩,朝馮月亮悄然一笑,意思是說,那次我陪你逛超市什麼也不買,就買一匝紅花線,哪曉得你是搓一段“月老紅繩”係住倆娃子的姻緣。
這麼思慮之際,忽然聽到徐琪哇哇哭起來,她在雷氏懷裡不停地扭動身子,將另一隻小手騰出來直拉那根綰在左手腕上的繩頭,卻怎麼也拉不動,掙不開,便哭鼻子了。
這給人的感覺不太吉利,好像她不同意父母親做主訂下這樁娃娃親。可是她還年幼,根本不具備同意不同意之類的成年人意識。
看著這個巧合的娃娃作派,龔雅文有些痛快地思忖:訂什麼娃娃親?我一直就不同意,娃娃也哭了,這不是不吉利嗎?完全是一場鬨劇。吳鎮日他爸不知是哪根神經犯了毛病。
這時,她朝站著有些木訥的吳曉峰古怪地一笑,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讓吳曉峰感受到了,他不予理睬,轉過身看馮月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