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樣,她不敢睡了,因為一躺下,又做同樣的惡夢,徐琪的靈魂又繼續向她索命。她乾脆不躺下,就靠在鋪當頭坐著,歇斯底裡地說些乞求索命惡鬼饒恕的話。
第二天上午,包馥蓉眼睛有些浮腫,想著昨晚那場惡夢還心有餘悸。但麵對向她做工作,要她坦白交待問題的民警,卻隻咬住一句話,徐琪失蹤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罪,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把我抓進派出所已經十多個小時,再隔幾個小時,就滿了一天的期限,到時候我要投訴的,你們趕快放了我。
這時,同樣也是包馥蓉在講話:饒了我吧!徐琪。早知殺人之後這麼難受,我真後悔不該殺害你,你知道嗎?我每天惶惶不可終日,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這句話重複了多遍,包馥蓉東張西望,不知是從哪兒發出來的聲音。
最後她把目光定在一位民警的手上,民警把手上的東西一按,聲音就戛然而止。然後冷笑著問包馥蓉,你知道剛才是誰在說話?要不要再聽一遍,還想聽的話,我就把這個微型攝像機再打開你聽。
包馥蓉知道完了,但她還是不明白,她昨夜做惡夢醒來說過的話,那不能說的,說了也忌諱任何人聽到的話竟然被錄下來了。她的臉色變得煞白,不知如何回答民警。
桌前坐著的劉所長一抬頭與包馥蓉對望著,他說,包馥蓉,你不明白吧?派出所安排你住宿的房間裡安裝了監控式微型攝像機,你的言行我們已經掌握,你還催我們釋放你麼?
包馥蓉把發絲蓬亂的腦袋埋進了兩腿之間,一言不發,身子在微微顫抖。
劉所長突然站起來拍著桌子吼叫,包馥蓉,你老實交待問題,你為什麼要殺害徐琪?又是怎麼殺害徐琪的?你殺害徐琪後,其屍體又是如何處置的?
包馥蓉突然抱頭大哭,哭過之後,吞吞吐吐地交待其殘酷的作案過程。
殺死徐琪的那天晚上,包馥蓉驚恐不安,不知如何處理屍體才好,若把它用麻袋背出去扔了或者挖坑埋了,又怕在行動過程中被人發現。
左右為難之際,包馥蓉突然想出一個毒招,在清洗房間血跡後,她掏出徐琪身上的物件,有手機和錢包,手機卡被她取出來丟了,錢包裡麵的錢不多,她掏出來據為己有。
然後,又將屍體拖至後院,淋些汽油燒,讓身上的毛發和衣服燒個馨儘,隻是屍體燒黑了,卻無法燒成灰燼。
她便用一把大砍刀肢解屍體,剁成一塊塊放進一隻蹲在煤爐上的大鐵鍋裡兌水燒煮。並打開爐膛,頻換蜂窩煤燒了七八個小時還沒有全部煮爛。
她又將這些人肉盛起來,像鹵豬肉一樣上佐料,加色,直至烹調為鹵肉成品,就當鹵豬肉賣。但是她還是膽寒,不敢放在鹵菜店裡賣,而是盛放在食品袋裡,帶到她的老家雨林鎮上去賣,賣一天半才賣完。
至於那些屍體中的內貨,她耐不得煩弄成鹵腸、鹵肚和鹵肝什麼的,便用一隻蛇皮袋裝著,倒進江裡飄流走了,或給魚吃了。
包馥蓉講完之後,作筆錄的民警讓她在筆錄材料上一頁一頁地用手蘸著紅印泥按了手印。
又一個民警走過來對麵色如土目光失神的包馥蓉說,你被捕了。
隨即,一副鋥亮的手銬套住了她的雙手。
知道包馥蓉謀殺妻子徐琪而被捕坐牢後,吳鎮日每日憂戚不振,仿佛看破了人世,對什麼事都沒舍熱情了,人也變得木訥。一段時間後,聽說,包馥蓉就要秋後處斬了,而且布告張貼在包馥蓉曾經活動的地方木棉鎮和她的出生地雨林鎮。許多人圍看,吳鎮日當然也看見了。
在包馥蓉處決的那天,他沒有心情趕去送她一程,而是朝雨林寺走去,向寺裡的一個穿著袈裟的法師吐出內心的苦水,並跪在法師麵前,要求收他為徒,剃度出家。
法師讓他站起來,看看他的麵相和氣色,手一擺,淡然地說,施主,你塵緣未了,出家的機緣還不成熟,還是下山還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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