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馥蓉見其未生半點憐憫之心,便強撐著身子站起來,一瘸一瘸地走得很艱難,嘴裡說,我過金雞嶺可以,你們能不能保護我不讓禿鷲叼我,雄雞啄我?
他媽的,你還討價還價。拿皮鞭的勾使把皮鞭在空中一甩,劈叭作響,像在給他幫言,這不是陽間,是陰間。
包馥蓉一陣戰栗,堅持著說,兩位神君,我如果有錢給你們,你們能不能保護我過金雞嶺不再受傷?
你的錢在陽間,再多也是白的。另一個勾使說過之後,哈哈大笑。
你彆笑。包馥蓉用手撫著那條斷腿說,你們如果讓我的魂魄回到雨林鎮老家去,我會托夢給我的母親,叫她燒些錢紙給你們,你們各要多少錢?
兩個勾使都愣住了。那個拿皮鞭的勾使發話,那不行,你斷了一條腿,隻一條腿走路何時能夠回到你的陽間老家?這樣會耽誤路程,我們押解亡魂到地府,如果延期了還要擔責,這行不通。
能不能這樣?包馥蓉的目光在另一個勾使和拿皮鞭的勾使之間掃動,試探著說,你們兩個派一個到我的老家去,托夢給我娘,隻要說我的名字,娘會相信的,你們要多少錢,儘管跟我娘說,我娘會燒錢紙給你們的。
這倒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拿皮鞭的勾使說,我去你老家,托夢你娘,如果你娘不聽你的,我們就撕票。又對另一個勾使說,你就在這裡看住她等我回來。拿皮鞭的勾使把話說完,就化成一陣風旋轉而去。
當天晚上,雨林鎮月牙村13組包馥蓉家的瓦房裡包父包母都做了同樣一個夢,包父是上半夜做的夢,隻見一個身穿皂衣,手執皮鞭的眼睛暴凸的怪人站在麵前說,我是來替包馥蓉討錢的,她的亡靈現在已押送到金雞嶺下,要過嶺去,必須交錢,否則她就要受苦受難。
包父在夢裡說,人死如燈滅,還有什麼受難不受難的?
下半夜,包母也夢到這個怪人,說著同樣的話。包母憐惜女兒在陽世受了苦,唯願她在陰間享福。一聽說她在陰間還有麻煩,立馬問那怪人,要交多少錢,才可讓我女兒免受苦難。
隻要化冥錢兩百就行,當然越多越好。那怪人把手裡的皮鞭一甩,還強調,不可遲緩,限期一天,誤時了,你女兒可要吃苦頭。
包父包母淩晨醒來不說此事,都興禁忌,怕說了這事,一天都不順遂。
但到了中午,都講開了,包父依然不相信,說女兒要錢的話,應該自己托夢我,不應該由一個眼睛暴凸的怪人出現在夢裡。
包母說她相信,肯定女兒又在陰間受苦了,她準備立馬到鎮上紙紮店買冥錢給女兒燒化,包父卻阻止說,你即使要燒冥錢女兒,也要等到滿了一個頭七再燒。
夢裡的怪人不是說限定一天,延期女兒就要吃苦頭嗎?
包母堅持自己的意見,趕到鎮上買了三百冥錢,傍晚時爬上後山燒到女兒的墳頭,邊燒邊說,女兒,我多燒了一百冥錢,望你在陰間多享一份陰福哦。
拿皮鞭的勾使得了三百冥錢喜滋滋地回返。到了金雞嶺,分一半給押解包馥蓉的勾使,自然沒有食言。在過金雞嶺時,禿鷲和雄雞正要爭相抓撓、啄食包馥蓉身上的肉,卻被兩個勾使使出法術而不能近其身,這樣就順利翻過了金雞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