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色相籠絡單天戟替其出主意,勸誘佛教居士裴憫生食用放有罌粟粉的飯菜上癮,這無異於誘人吸毒,這是一宗重罪;
他被裴憫生解雇後,為了報複力勸裴憫生戒毒的淨心法師,在淨心法師經過的路上挖坑偽飾,企圖讓淨心法師誤陷坑底之後活埋,這也是一宗重罪。
這兩宗重罪足以構成華大富的死罪。華大富執迷不悟,在單天戟被雷殛後,遇其小妾楊花麵容姣好,遂見色起心,打算偷摘無花果贈送楊花,趁機勾引,這無疑是一宗淫欲罪。
上述四罪並罰,華大富該當天誅地滅,死有餘辜。
大富,還有何話可說?
無話可說。
秦廣王又問他知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華大富說,是黃蜂蜇傷中毒死的。
秦廣王說,大富,不是那麼簡單,開始隻有一隻黃蜂蜇你,你縱然中了毒,也死不了,是你用竹竿捅蜂巢的時候,其中的蜂王,就是你最熟悉的單天戟死後投生變成的,單天戟的墮落與你有直接關係,他非常氣恨你。這會兒又發現你破壞它們黃蜂的家園,便率領成千上萬的黃蜂子民施巨毒蜇你,你焉能不死?這是報應啦!
當下華大富被押解其它殿堂受審,並在地獄相應領刑,或下油鍋或開腸破肚或抱火燙銅柱,每到一處他疼痛得聲嘶力竭地叫喊,並對施刑的鬼卒求饒,認罪,但是絲毫未令鬼卒憐惜,依然動起酷刑。
隻是押解到第八殿都市王殿時,都市王見他撲通跪在麵前叫苦、求饒,並說出不該在陽世作惡的懺語。便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華大富啜泣著說,大王,我在陽世為人時是因為家庭太窮,才被逼變壞。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即使窮得家裡揭不開鍋,也不能喪失氣節,非禮胡為,儘乾壞事。這樣墮落下去,非但逃避不了貧窮,死了還會下地獄。像我現在魂陷地獄難得出離,真是後悔莫及哦!要是來世還能保住人身,哪怕窮得叮當響,我也不乾壞事了哦!
都市王說,罪魂大富,你有悔改之意,難能可貴,值得讚許。本王正好執掌都市生殺乃至榮枯興衰之事,都市也是財富集散之地,難得你的俗名中嵌了一個“富”字,這也是祈富的夙願,可你在生時,由於行為不端,不但富不起來,還窮得一敗塗地。假如你再有一次做人的機會,並且能夠改邪歸正,行善積德,我願意成全你,委派一員財神伴隨你經營田產,發家致富,行是不行?
華大富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叩頭,抹一把眼淚,感恩戴德地說,大王,罪魂華某三生有幸,諦聽教誨,算是碰到救星了。
後來,華大富在地獄受刑期滿,果然轉世為人,降生為中原謝家莊雇農盧炳燭的兒子盧作林。
盧作林家裡的關係既有些複雜又有點傳奇。父親盧炳燭本來是個雇農,最初也就是謝家雇用的長工。
謝家的男主人謝昌發是個莊園主,家有良田山林和畜牧等豐富的物產資源。可是有一年,他騎馬出行選購良種,在途中遭遇強人,錢財被洗劫一空,就連坐騎也搶奪去了。幸好那夥強人還給他留了一條性命。
謝昌發隻得連夜步行百餘裡趕回謝家莊,進門時,已是淩晨,雖然晦氣,但是強人劫走那些錢財,對於財大氣粗的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不算太大的損失,他隻是內心不快。
當晚他儘管走那麼遠的路,筋骨有些酸痛,他也不顧及,來了性情,便要嬌妻徐氏以身體給他壓驚衝喜,忘卻出外遭劫的煩惱。
可他哪裡清楚?徒步百裡之後的漢子切忌立馬行房事,結果必然樂極生悲。
那會兒,伏在徐氏肚子上的謝昌發一命嗚咽,成了讓人羞於提及的風流鬼。
謝昌發死後,由於徐氏和他尚未生人,在他家做雇工的盧炳燭正好撿了個便宜,一日三、三日九,日久生情,自然就和新寡的徐氏交媾上了,生出的頭個兒子便是盧作林,如此大的莊園產業也就由他繼承下來。
盧作林10歲那年,中原一帶鬨蝗蟲,到了收獲的秋季,周圍的莊園大都歉收,有的甚至顆粒無收。奇怪的是他家莊園沒鬨蝗蟲,像往年一樣五穀豐登,倉廩滿儲,煞是令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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