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你不必擔心,也不必擔憂。司畜神再次拱手施禮,小神雖然常在地府和人間來往,但我也修煉了數千年,既有些小本事,也有一點定力,當然與大聖相比,隻能是小巫見大巫。你既然跟我強調又強調,囑咐又囑咐,我會牢在心,不會誤事的。我已經明白了利害關係。不過這四根毫毛的用法,我還不太清楚,譬如說,在哪兒吹一根或吹兩根。
這個我告訴你。孫悟空把聲音放低,對司畜神附耳說了一席話。司畜神點過頭又問,大聖,這四根毫毛,我用過之後,需要不需要還給你。
孫悟空笑道,你的事情辦完之後,就要一一對著這四根燃起三昧真火的毫毛連念四聲“滅”的口訣,緊接著發出四聲“回去”的口令,它們就自然消失而回到我這裡來。
大聖!拜辭了。司畜神出了南天門公署,繼而走出南天門,一揮額汗,朝送他幾步駐足南天門口的孫悟空招一招手,便踏一朵祥雲飄回下界。
這會兒,下界已是夜晚,正交戌時,曠野上朔風陣陣,寒氣侵人。馬渡河鑊掌鵝肉館內也是一片寂靜,忙碌了一整天的馬渡河已經很疲倦。
他打開館舍後麵那間房屋,兩次清點放在那隻鱷魚皮包裡的錢款,一共8萬多元,加上外麵可以收回來的6千多塊錢的賒賬,成為他推出鑊掌鵝肉特色菜肴幾個月來的總共收入,他非常得意,這些錢之所以沒有存進銀行,是因為他最近在鎮上裁縫店找了對象——一個叫吳芝蘭的姑娘,基本答應他認親後,再一起去打結婚證,然後擇個吉祥的日子結婚。
這個過程中的每個環節要完成,就少不了錢,這也是他暫時不把錢存進銀行的原因。也就是後天吧,他找人看了日子,要到吳家莊去認親,買這買那的彩禮不可少。
這也要錢,那也要錢,馬渡河不得不在乎錢。他進房間本來是有睡意的,左考慮、右思量,反而睡不著。他上床就把那裝錢的鱷魚皮包揣在懷裡,生怕有人突然闖進來搶走似的,還用雙手緊緊地箍住,除非睡著了,手才會鬆。他睡的床正對著後牆的窗戶,窗扇關得嚴嚴實實,以此拒寒。
此刻,他熄了燈,想強迫自己入睡而得到休息,因為明天還要早起打理餐館的生意。馬渡河進入淺睡狀態之際,忽然感覺熱,他把蓋在身上的被褥推開,還是熱;他有些不相信,伸手摸一摸懷裡那隻裝錢的鱷魚皮包,那抓柄上還沾有他手上的汗星子。
這讓他感到特彆奇怪,現在是寒冬臘月,正是“三九、四九,淩破碲臼”的日子,咋這麼熱呢?像三伏的天氣一樣,火爆火爆的。
這熱得他煩躁,越發睡不下了,他便從床上下來,走過去打開對麵的窗戶,涼一涼風,解一解悶,可還是熱,當然比開始熱得好一點。
他又回到床上,再次用手摸一摸那隻裝錢的鱷魚皮包,心裡踏實些。奇怪的是,他躺下來,就有了睡意,並且很快就睡著了,呼嚕呼嚕地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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