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壯大慌了,也不解鞋帶脫鞋,依然大聲抵賴,他屁股上的腳板印與我的鞋子有什麼相乾?
那高個子民警說,你不肯脫鞋是不是?遂使個眼色,另一個大塊頭民警就將魏壯大一把揪住就勢按下去,將他右邊那隻腳上的鞋子脫下來,拿到死者屁股上與那留在上麵的腳板印一對,剛好不長不短地對上,大塊頭民警便將那鞋子丟給他。
高個子民警就朝他甩過來一句話,老魏,你老實交待作案經過。我們也不需要檢驗你的指紋什麼的了,你的那隻鞋已提供你作案的重要線索。
當下,魏壯大雙腿一軟,跑在刺槐樹前,望著吊在樹上的吳來的屍體上說,吳來,對不起你……接著他戰戰兢兢地交待了他先勒死吳來,然後偽造其自縊身亡的作案經過。
吳來被魏壯大勒死後,牛頭馬麵就來拘他的魂魄。吳來懇求他們不要這麼快就抓他,他說自己死得冤,要看一看魏壯大那個壞蛋被公安局抓起來心裡才平衡。
牛頭馬麵哪裡聽他的,用鐵鏈子把他的雙手一鎖,就拉著往黃泉路上走。牛頭見他不吭聲了,經過陰陽界那座陰山時,對他說,吳來呀,吳來,你有什麼不平衡的?你也是該死。
吳來說,我怎麼該死?牛頭就戳他的痛處,你記得嗎?20年前,你在一個鄉村學堂教書的時候,把一個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結果你又甩了她,和彆的姑娘相好,她氣得吊頸自殺,為你殉情,你這樣做相當於間接欠了一條人命。
吳來低頭不語,腦海裡浮現出自己死前的一天晚上夢到的情景:以前那個常和自己在高梁地裡幽會的姑娘嚴依依抱著一個嬰孩找他……繼而突然竄出一個惡人用繩子勒住他的脖子。未料醒過來的第二天還真的應驗了,那個惡人就是用繩子勒死他的魏壯大。
吳來還沉浸在對魏壯大的憤恨之中。馬麵將鎖住他的鏈子一拉,嚷道,唉,你何止間接地欠了一條人命?你其實欠了兩條人命。那個肚子被你搞大的姑娘懷了你的孩子,她為你殉情後,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她死後,孩子也自然死了。
吳來忽然抬頭懺悔地講,就算我對不起那個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但是這事兒,與魏壯大又有什麼相乾?
牛頭哼一聲,還捏著拳頭舉起來很有力度地說,這就叫做惡人必遭惡人磨,你是個陰毒的惡人鬥不過魏壯大那個陽毒的惡人。
吳來一邊拖著鏈子走,一邊憤憤不平地言語,我還真想看到魏壯大那個惡人被槍決的下場。馬麵笑道,你有機會看到的。
不久,下地府受審的吳來被押上望鄉台果然就看見魏壯大坐在囚車裡,後頸窩裡插著長長的白標,被送到荒野上的刑場執行槍決的情景。
他死後,知情人還講了些風涼話抑或真話,魏壯大勒死的是一個勞改犯,叫吳來,以前當過副縣長,是個貪官,跨河大橋垮塌一事,國家蒙受巨大損失,死了那麼多人,分管那座橋梁建築工程的吳來有直接責任,他死有餘辜。應該說魏壯大勒死一個罪人不算有罪,還有功。
吳來聽到這裡很不舒服,嘀咕道,老子就算該死,也不應該由你魏壯大搞死,你沒有這個權力。押解他的牛頭哈哈大笑,望著吳來說,你在陽間的名聲好臭哇!老百姓說你是個貪官,都望你死。
關他們什麼事?吳來在望鄉台上一看,一聽,沒有半個人說他的好,都說他的壞,他甚為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