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想裝出默禱的樣子,猝然被兩個人扭住,劫了包裹,橋那邊的人影被呼應過來,騰出繩索縛住她的身子,無論她怎麼掙紮、叫喊,仍然將她抬進劉家大院。
劉品花自聽她說出三個要求信以為真,卻防了一手,待她一出門,就吩咐六名大個子家丁從後門出去分彆繞到周圍的三條路口,且趕在她之前防止她外逃。現在劉品花瞄著捆回來的夏菊花猛抽一個耳光,喝道,好刁潑的賤婦,險些被你哄住了。
幾名家丁又推搡著她進了劉品花的廂房各自離開,劉品花再次關門,又假惺惺地放低嗓音說,隻要你回心轉意,我即刻給你鬆解繩索。
少廢話。她冷冷地說,已然橫下心,一頭撞在劉品花的胸口,他負痛歪身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地上。劉品花喘息著解下一條牛皮帶朝她一陣瘋狂抽打,她昏死過去,血跡縱橫頭額,發絲紊亂不堪。劉品花見她躺在地上,獸性發作,顫巍巍的給她鬆解繩索,脫去衣襟抱上床榻……
夏菊花醒過來,感知全裸,情知身子已被他糟蹋,頓時按捺不住滿腔羞憤,雙手卡住劉品花的喉管,一陣猛揍。女人畢竟打不過男人,惺忪中的劉品花被揍醒,他來一個“鯉魚打挺”,反把夏菊花壓在身子下麵,掄起燉缽大的拳頭猛擊她的頭臉。
那頭臉已被抽打得昏沉血汙,尚沒有緩氣還原,又遭到一頓致命的拳擊,致命她七竅流血,頭臉儼然一個血球,哀戚地淹沒在濃重的血腥味裡。紅了眼的劉品花站起來,飛起一腳將她踢下床沿,“嘣咚”一響,接著是一陣五更的梆子聲。後人有單道烈女夏菊花遭厄的一首詞:憶秦娥
世道澀,越冬菊花獨芳澤,
獨芳澤,烈女貞操,催化殘雪。
變賣家產兌銀屑,心掛夫君遭苦厄,
遭苦厄,周旋惡少,恨難逃脫。
當下,劉品花掀起一床濺滿腥血的被單拋下床沿,便將被子墊一爿蓋一爿睡到大亮,翻身下床,一摸床沿下攤著的夏菊花已經僵硬,她的死無聲地宣告了他逼婚鬨劇的告終,因歎道,好一朵“寧可枝頭抱香死”的菊花喲,可惜,可惜。他正想與家人商議,準備收屍掩跡,驀地,耳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他稍加穿戴,直跑到院門口,隻見一匹紅馬從北道奔來,定睛一看,認出馬背上的老漢正是上回教訓過他的王子敏。
不錯,王子敏昨夜馬不停蹄趕回沙羨縣已四更左右,無處問詢,待五更天亮,聽人說昨天一個騎白馬的少爺帶走了一個討銀子的少婦,他斷定那少婦是夏菊花,而印象中的劉品花有一匹白馬,便驅騎趕來追問。
此刻,王子敏到劉家院前一眼就認出劉品花,他左耳根一顆生毛的黑痣便是確認無誤的標誌,便叫道,劉少爺,老夫向你打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