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薛傑沒帶家夥,他不可輕舉妄動,正要返回身,從悄然跟在後麵的小吳那裡取回他的手槍。
未料小吳和小薑都不在身後,他急了,陡然看見手電筒光柱從油菜田裡射過來,又聽到小薑的叫聲,薛所長,我們已經抓住了徐四斤。隨著傳來徐四斤恐怖的叫嚷聲,哎呀,完了,這回牢飯吃不成,還要挨槍子兒。
薛傑就著燈光射程看去,小薑和小吳一左一右將徐四斤扭住,已然從油菜田裡拉上了田塍。他走過去,小吳一邊將手槍遞給他一邊說,薛所長,見你沒帶家夥,我和小薑就先過去擒拿徐四斤,奇怪的是徐四斤蹲在油菜田裡吸煙,我們走到麵前他都不逃跑,扭住他時,他才拚命地掙紮叫嚷。
此刻,徐四斤耷拉著腦袋講,我剛才像被什麼迷住了,你們走到麵前我都不知道。小薑哈哈一笑,剛才可能是馬土地幫了我們的忙,把你控製住了,要不,你比兔子都跑得快,我們哪裡能夠在晚上抓住你?白天抓你都難。
薛傑把手槍放回腰扣,用肯定的語氣講,完全是馬土地在冥冥中幫助我們抓你這個壞蛋。徐四斤,你壞事乾儘天理不容,罪當該誅。當然你還沒有犯死罪。
徐四斤倏地來了精神,說我不是犯了死罪嗎?我偷了東江鐵路工區十幾把扳手,導致開上鐵路橋上的一列火車發生事故,人員傷亡情況我還不清楚。我想,就算死了一個人或傷了一個人,我被抓住都是死罪難逃。
薛傑冷冷地一笑,撳亮手電筒光柱照在徐四斤表情複雜的臉上,問道,你偷了十幾把扳手,與鐵路橋上的一列火車發生事故之間有必然聯係嗎?
徐四斤被耀花了眼睛,偏開頭回答,當然有必然聯係。鉚在鐵軌上的螺絲鬆了,鐵軌也就鬆了,東江鐵路工區鐵路檢修工人因扳手被盜,一時找不到工具檢修鬆動了的鐵橋上的鐵軌,列車開來不出事故才怪。
薛傑說,你的邏輯學還學得不錯。徐四斤像受到了表揚,一陣竊喜,抬起頭講,我小學都沒有畢業呢!薛傑厲聲喝道,少囉唆,你既然明白這種利害關係,為什麼還要盜竊檢修鐵軌的工具?
徐四斤身子發抖,說我開始沒有想到那麼多,隻想犯點不需要殺頭的小罪,巴不得被你們穿警服的人抓起來,趁機混口牢飯吃。
此刻,小吳已給徐四斤戴上一副鋥亮的手銬,押解他走過油菜田畈,跨過石拱橋,來到停放警車的漆家莊屋前的場地上。
沉吟半晌的薛傑,用嘲弄的口氣說,這回你的目的也不一定得逞。可以明確告訴你,一列火車開到鐵路橋上發生事故,與你盜竊扳手無關。可是由於你盜竊鐵路上的財物,有破壞國家鐵路交通的嫌疑,比盜竊同等價值的地方上的財物性質要惡劣得多,就憑這一條,你是一定要被逮捕的。
徐四斤已上了警車,他還是很不老實地回答,早知火車事故與我無關,就用不著你們來抓我,我會和往常一樣,自覺去投案自首。不不,還不能投案自首,一投案自首,就會減罪,就會得到寬大處理。你們知道,我不希望得到寬大處理,隻希望嚴肅處理,多判我幾年刑,讓我多吃幾年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