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靈魂把手一甩,很自負地講,你懂個屁?我自有辦法。當然今天不是和你們商量這個事的。來——你們再湊近一點,我有話跟你們說。
林峰的靈魂對攏來的四個鬼差指指點點,聲音很小,好像怕附近林子裡的樹神、花神、草神什麼的聽見了。
這天早晨,徐存貴穿好男人的衣服出來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漱後,立馬召集七八名男生,帶上鍬、鍁和鋤頭等工具在校門口集合。
吳喜妹發現了,便趕到校門口問徐校長,今天到哪裡去勞動?徐存貴說,有蠻遠。又放低嗓音,昨晚我被鬼新郎當作新娘,從你宿舍裡牽出來扶上一頂花轎,由四個鬼差抬到金銀鎮附近一片山地墳場。
在拜堂時,蓋在我頭上的紅蓋頭不慎滑落,顯出我的男身來,我才得以脫身,想起來不舒服,我今天要帶幾個學生去把那個墳包鏟平。
吳喜妹有些緊張地問,你是說金銀鎮附近山上的那塚新墳?徐存貴答道,是哦!吳喜妹繃緊臉阻止道,那不能鏟,那是發生車禍死了的林峰的墳墓,你鏟了,就算死了的林峰拿你沒有辦法,他的親人知道了,會找到學校來扯皮的。
徐存貴不高興地說,林峰做鬼都欺負你,你還要護著他?我可是為你著想哦!吳喜妹解釋,我並沒有護著他,他的墳墓是不能隨便鏟的。請你為我著想,對於這個來說,是兩碼事,我勸你千萬不要去鏟林峰的墳墓。
徐存貴冷靜地一想,便說,你說的話也有道理。他立即朝幾個拿工具準備出發的男生把手一繞,說算了,這次外出勞動取消了。
當晚二更時分,在自己宿舍裡的徐存貴正準備熄燈就寢,聽到“篤篤”的敲門聲,他麻利把解開的兩粒衣扣再扣上,喊道,哪個在敲門?外麵的回答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徐存貴聽出聲音來了:哦,是吳老師。便走過去開門,說今天晚上應該沒事的。吳喜妹走進來,說我還是有點怕。徐校長,還是跟你換房間睡好不好?
徐存貴莞爾一笑,點頭,又發感慨,這也不是長遠之計。好吧,我再到你的宿舍去,今晚,那些陰性的東西該不會又拉我去做新娘吧!吳喜妹說,你一個男子漢怕麼事?我還真有點怕。
徐存貴拍著胸口講,今晚我可不換女人的衣服,就穿著這身衣服過去睡。吳喜妹俯首望一眼自己的女兒裝說,我也沒有換。
徐存貴用目光瞅一眼吳喜妹,便出了門,漸行漸遠的“橐橐”的腳步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吳喜妹拴好門扣,脫去外衣上床,熄燈。
此刻,四個黑影依次潛入房間,他們就是四個鬼差:尖嘴、扁嘴、青麵、獠牙,正彼此望著躺在床上的吳喜妹指指點點。
尖嘴鬼差開口講,我剛才到吳喜妹宿舍去,朝鋪上仔細一瞧,躺著的不是吳喜妹,還是那條上了一把年紀的漢子。我就知道吳喜妹可能睡在這裡,果然如此。
扁嘴鬼差接上話:這還用說,我也知道。我們按林峰的意思把吳喜妹的靈魂捉去交給他,就算了了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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