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雄已醒過來,摸著一張右臉,睜開惺忪的睡眼望著劉父。劉父繼續追問:雄兒,是不是做噩夢?我陪你睡吧!劉雄說,爸,一個叫林峰的幽靈在我的睡夢中追打我,上次,打了我的左臉,今天晚上又打了我的右臉。
劉父極為驚詫,不肯相信地叫道,鬼說,真有那回事?再看劉雄的右臉果然有點發腫,他摸著它輕輕地揉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幽靈的姓名?
劉雄說,那個幽靈自己說的,說他生前是吳喜妹的男朋友,不讓我和吳喜妹談朋友,要是不放棄,他就要追打我。
抬手摸著左臉的劉雄接道,上次這邊臉被他打了一巴掌,近兩天才消腫,今天晚上他又打了我一巴掌。爸……劉雄望著房間裡安插的桃樹枝一指說,怎麼這種東西不起祛邪的作用?
劉父也感到恐怖地說,這鬼還鬨得蠻嚴重咧。又叉著腰鎮定地說,莫怕!明天去請白雲觀萬玄道長做法,一定要把這邪祟祛去。
早晨的白雲觀香客很少,也很靜。這天是個例外,已有不少香客早早趕來朝拜。
這時,在場子邊沿,道童捧著《太上感應篇》邊走邊誦。在場子中間,萬玄道長正在翻看置於圓麵石桌上的一卷線裝本《道德經》。
在白雲觀內的三清殿,劉父、劉雄、吳喜妹和一些手持錫紙元寶、黃藨紙、香扡等物的香客正排著隊站在一起,等候著輪番到香案前置供品、跪拜、燒香、祈願。香客們成群地出入,均是一副虔誠的樣子。
從三清殿出來,剛出白雲觀大門,跟在劉父身後的劉雄突然臉色變烏,手拉吳喜妹發出一聲怪叫,啊呀,你跟l氏父子一起來白雲觀祭拜三清,就真能夠禳災祈福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吳喜妹感覺劉雄不正常,就掙脫他的手,跑到劉父身邊站著。劉父一把抓住劉雄,吼道:道觀是道人修行聖地,你不要亂說。
劉雄不依,爭辯道,我沒有亂說。這裡的道人沒有本事。白雲觀建觀少說也有幾百千把年,有幾個道人修成了神仙?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劉父覺得這不像是自己的兒子跟他說話,便將“兒子”朝坐在石桌邊的萬玄道長那兒推搡。
聽到怪叫聲,萬玄道長注意到了。他立即站起身,口裡不知念了幾句什麼。又望著站在麵前的“劉雄”,大聲吼叫,大膽,哪裡的孤魂野鬼?敢到道觀來附體撒野,還不快快滾蛋,休怪貧道施法讓你死無葬身之處,連變鬼的資格都沒有了。
那個“劉雄”毫不懼怕,反倒挺有理由地說,老道,我林峰的靈魂附體於人,是為了陪我的女朋友吳喜妹,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休得管這等閒事。好好修行吧!以求日後羽化成仙。
吳喜妹嚇得抓住劉父的一隻胳膊,卻埋著頭,不敢看被林峰的靈魂附體的劉雄。
萬玄道長沒有再與之理論,而是微閉雙目,雙手相對繞花兒樣地繞圈子,口中念念有辭: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複全;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聽他念頭遍,劉雄渾身扭動,一副難受的樣子;聽他念第二遍,劉雄沉重地打了一個噴嚏;聽他念第三遍,劉雄完全恢複了正常。並說出怪異的感覺,我剛才迷迷糊糊的,像被人控製住了。
他又望一眼吳喜妹說,喜妹,你怎麼站到那邊去了?吳喜妹心有餘悸地回答,嚇死人,你剛才亂叫,知道嗎?劉雄說,不知道,我說了什麼?
萬玄道長正顏厲色地講:那個附體鬼魂蠻厲害的,我念三遍《八卦辭》,才把他驅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