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靈魂焦慮地等候時機,心裡想:附體畢竟是人的肉身,你的靈魂附在上麵,就和人一樣,你的靈魂不睡可以,肉身如果一直處於疲勞緊張的狀態,得不到休息,就扛不住,甚至會發病而壞死。何況是人嘞!動物都是這樣。
陽世間,有人就做過試驗,安排人輪班守住一條狗,不讓它伏下身子睡覺,一睡覺就把它趕起來,就這樣連續七天,得不到休息的狗,結果由於精神極度疲勞,精力耗儘而倒在地上死去了。我就不信,你汪思思的靈魂附在劉雄的軀體上可以一直不休息,受得了嗎?
林峰的靈魂這種想法,汪思思附體當然不清楚。這會兒,她主觀上不想睡,兩個眼睛卻在眨巴著。
為了驅趕睡意,汪思思附體說,我小時候正值階級鬥爭年月,成天叫囂過讀書無用論,也批過頭懸梁、錐刺股那樣的古代讀書人,他們為了讀書不打瞌睡,有辦法呢!這給了我一個啟發。
汪思思附體立馬把假發摘了,找來一根繩子,用一端把真頭發束起來,另一端係在窗戶欄乾上。
她就坐在窗戶下麵,隻要頭一低,那繩子一扯,被扯的頭發有痛感,她的睡意就散失了。林峰的靈魂看著直蹙眉,這該怎麼辦?一夜不睡可以,幾夜,或一周不睡,不就把劉雄的肉身累壞了?
機會終於來了,汪思思附體畢竟不是古代讀書人,能夠以堅強的意誌力抗禦瞌睡的襲擾,她的意誌力不夠,當她腦袋一栽,被那條係住附體頭發的繩子扯了一下,驅趕了睡意的時候,她又強打精神,保持不睡的狀態。
可是這樣反複連續的次數多了,人就麻木了,由於濃濃睡意的驅使,她把腦袋栽下來,那繩子扯著被係住的頭發就沒有痛感了;沒有痛感了,她就醒不過來,順其自然地呼呼入睡。
這一睡,她的靈魂就出竅了。守在旁邊的林峰的靈魂旋即附上劉雄的軀體,這樣他又成了林峰附體。
林峰附體走一圈得意地自言自語起來,看來,山神爺說過的話不錯,隻要守在汪思思附體身邊,就有希望,現在應破了,我又要回了劉雄的軀體。
哈……他激動不已,卻又犯難地考慮:可這具附體仍處在極度疲勞之中,需要好好休息,在床上是不能休息的,一休息,我的靈魂就會出離,汪思思的靈魂一來再附上去不就完了?
我得想辦法,到哪裡去睡呢?他摸一摸腦殼,總算想出來了。他即刻拿一支手電筒出門去。
這時,一道白色的光柱在野外的鄉道上晃動著向前移動,光柱的後麵便是打著一支手電筒急匆匆趕路的林峰附體。
一會兒,光柱越來越暗,林峰附體再走一段路,那光柱已暗成一點微弱的火星,照明已經不起作用了。他步子放緩,自言自語,看來這手電筒沒有電了。
到白雲觀去還有一段路呢。雖然夜幕籠罩,但是天空中有點灰暗的亮光,林峰附體慢慢地走著,可以勉強看清路麵。
突然,前麵出現一個白色的東西,慢慢變成人的身體,但是看不見頭抑或無頭,開始矮矮的,一眨眼,它就逐漸長高,並且不停地長,越長越高。
林峰附體一看,就明白了,他衝著那東西大聲叫喊,我不怕,你嚇不倒我。我在生時,聽人說過,你就是那種害人的烏神,我知道可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辦法對付你,也就是我撿一塊石頭,要是撿不到石頭就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拿在手裡,往天空一拋,隻要拋得比你高,你就會矮下去。
但我不這麼做,看你能夠長多高,無論你長多高,我也不怕,我本來就是鬼,不是人,你這樣搞,隻能嚇倒人,不可能嚇倒鬼。
烏神向上長到大約五米高,乾脆不長了,聲音甕聲甕氣,哦,原來你也是鬼,我隻嚇人,不嚇鬼。
林峰附體問,你為什麼要嚇人?烏神回答,我想找活人討些供品、冥錢。林峰附體說,就算你把人家嚇病了,人家也不會給你供品、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