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菲如此傲慢是有原因的,上次她到清風派出所辦理上戶口一事和民警賀斌好上了,說好上了,也不太準確,隻能說生得身體高大孔武有力的賀斌對她有了好感。
在用警車送她回工人俱樂部的路上,稱讚她的歌唱得好,嗓音甜潤,還問她,你現在談朋友了嗎?見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便講出自己的潛意識,如果沒有談朋友,我這個抓壞蛋的好人,能否成為你考慮的對象?
吳越菲先是撲嗤一笑,還抬手掩鼻,繼而瞅著駕駛座上的賀斌苦澀地講,談倒是談了一個,我不蠻滿意,我正想找理由和他斷了。
賀斌問是哪一個,她回答,就是清風鐵路工區唐雄兵的兒子唐遠方。賀斌說,這你要自己把握,你感覺好可以繼續談;感覺不好,不需要什麼理由,跟他明說,不談了。
吳越菲說,我就是感覺不好,唐遠方左邊眼尾上還有一個“欠”,就是一塊疤,破了相的人,我看見他就惡心。
故意把車子緩行以便與她多聊的賀斌悶悶地一笑:有的女人就喜歡頭部,特彆是臉麵的哪個部位有疤的男人,認為這種男人曆練些,經受過苦難,還保留了一種滄桑美。
吳越菲立馬反駁,你說得好聽,女人都是愛美的。哪個女人發了瘋,喜歡一個破了相的男人呢?除非這個男人是個有實權的政要官員或者一個資金雄厚的企業老板,女人不計較其長相,隻圖他的權和錢,那還差不多。
賀斌又繞開話題,唐遠方眼角上的那塊疤是怎麼形成的,我都知道。他大概八九歲時,有一天傍晚,他在老家一塊田角上走,一個盲老人正在田角挖地,唐遠方赤著腳走路沒有聲音,他也不吭聲,隻往前走,未料盲老人揮鋤之際,那鋤刃一下子刮了他的左眼角,頓時鮮血噴出,他家大人把他送往醫院包紮幸無大礙。
可把那盲老人駭住了,他害怕把人挖死了自己就要坐牢,還找了一根繩子,已經有了自縊的打算,幸虧有人告訴他,盲爹爹,沒有事,你的鋤頭隻把唐遠方的左眼角刮了一下,過幾天就會好。
吳越菲聽到這裡發出感歎,要是盲爹爹的鋤頭挖了他的腦頂心,那麼唐遠方就完了,不在人世了。賀斌說,不談這個事了。我還是一句話,你自己把握,其實唐遠方也是怪可憐的。
好的我自己把握。吳越菲講過這話,賀斌已經把警車開到俱樂部門前的場子上。她下車時,發現幾個人都瞄著她,也瞄著警車,臉上都現出緊張的神情。
當警車開走時,有人便鬆弛地說,我還以為警車來了要抓人嘞。吳越菲自豪地講,抓個鬼人?派出所民警用專車送我回來。幾個人就一齊恭維她,你還蠻有麵子哩!歌唱得好,有一副金嗓子,民警都巴結你。
吳越菲心裡高興,臉便漲紅,微嗔地講,你們莫瞎說。
吳越菲引產出院後,直接赴清風派出所找到賀斌,單獨坐在他的辦公室裡說,我已經和唐遠方告吹了。
賀斌卻說,我可沒有叫你把唐遠方甩了,你自己要甩他。吳越菲低聲講,當然與你無關,沒有直接的關係,卻有間接的關係,那是因為我心裡有你了,又聽你上次在送我回俱樂部的車上說了那番話,我就毫不猶豫,快刀斬亂麻地和唐遠方斷絕了關係。
那好吧!你看得上我這個經常抓壞人的好人,我就認了。賀斌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握著吳越菲的手說,我這就算和你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