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兩位鬼差就將大喊饒命的鄒勞永的靈魂架出殿堂。四天後,放走了鄒勞永的靈魂,回到鄉下他平時看守西瓜的山邊草棚,發現自己睡在竹床上的肉體已停止呼吸,死了,屍體開始腐敗發臭、繼而生蛆。
一般來說,男人五到六天不吃不喝,不一定能夠睡死,但必須有靈魂附體;如果靈魂離體,就算醒過來,有人施救,也會死去。
當時,鄒勞永睡到第五天藥性就散失了,他也醒過來了,可是身體非常微弱,又無人施救,更重要的靈魂被關押在城隍廟,不能回歸身體,人就沒有精神,再一睡,就睡死了。
再加之鄒勞永開始就睡了三天,其靈魂被關了四天,一共七天,自己的靈魂不能歸位,生命到了極限,非死不可。
第八天,鄒勞永的靈魂哭泣著來到城隍廟,向城隍訴苦,說城隍爺關押我四天,讓我把命都丟了。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城隍煩了,把殿堂上的桌麵一拍,大聲喝道:鄒勞永,你死不認罪,死得活該。又喝令鬼差出殿找來牛頭馬麵將亡魂鄒勞永,即日押解冥府鬼判殿候審。
鬼判殿內,氣氛森嚴。頭冠頂飾的判官端坐在帳幕之內,神態自若。左右兩邊各站一位侍衛,一個相惡,一個麵善;殿堂兩側分列著形貌各異的陰差鬼卒,有的紫臉綠頰,有的白腮赤耳。此刻殿外傳來一陣叫聲:死得冤枉啦……
隨著牛頭馬麵把一個亡魂押進殿堂,那亡魂還在喊冤。牛頭叫他住嘴,即向判官稟告,這位亡魂叫鄒勞永,是剛從陽世錦瑟城附近的城隍抓來的。馬麵為亡魂鄒勞永解除鎖鏈,發出一陣金屬碰撞磨擦的響聲。又朝亡魂鄒勞永怒目而視,小聲說,你老實點。並示意他麵向殿堂上的判官跪下。
此刻判官抬手一揚,向亡魂鄒勞永口氣平和地說,有什麼冤情,你講吧!
亡魂鄒勞永頓時淚流滿麵講出自己的死因,之後又大叫死得冤枉,要求判官為他作主,派遣陰司捕快捉拿錦瑟城裡的城隍,問其濫施冥法之罪,以慰枉死冤魂。
判官鳳眼圓睜,逼視著他說,亡魂鄒勞永,你說的一番話,我也聽出端倪。我看你雖然是枉死,但是一點也不冤。
亡魂鄒勞永抬起袖子抹一把眼淚,很沮喪地說,判官爺爺,你也這麼講。我死得確實冤。要不是錦瑟城內的城隍關押我四天,我這個小命不會丟呀!
判官說,你起心不良,企圖讓人家姑娘誤食的你摻了安眠藥的西瓜沉睡然後實施奸汙,雖然未遂,但是你已經產生了這個邪念,還伴有預謀的行為,隻是人家姑娘沒有中你的套。僅憑這一點,你就犯了死罪,錦瑟城內的城隍關押你四天是應該的,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你死得一點也不冤枉。
亡魂鄒勞永又大聲哭嚎著叫嚷,陽間人都說陰間判官辦案公正,就我現在看來你也不公正,你憑什麼說我想奸汙人家姑娘?我注射安眠藥液在西瓜瓤裡固然有錯,但是我的出發點不錯,我是想讓人家姑娘吃了西瓜之後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一通,你卻要冤枉我對人家姑娘圖謀不軌,我不服。
判官見亡魂鄒勞永強詞奪理地狡辯,甚至還有攻擊自己的言語,他氣得血脈賁張,卻不發作,隻朝左右侍衛講,傳鄒勞永的三屍神來作證。
相惡的侍衛朝殿外大聲叫道,寄生在鄒勞永身體中的彭倨、彭質、彭矯速速趕來作證——麵善的侍衛沒有喊話,隻合掌一搓朝殿前一甩、二甩、三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