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不習練觀自在靜功,現在還活著,還是這個公司老板。當然不一定有機會遇到你。也許我與你隻有陰緣,沒有陽緣。要是在陽世,你這麼年輕漂亮願意做我的老婆嗎?就算你願意,也會受到社會輿論的非議,你就會患得患失,就很難說了。
那不見得,你這麼有錢,是大富翁,我總還圖到一條,怎麼不願意做你的老婆呢?不做正房做偏房都願意,隻要吃得好,穿金戴銀,有錢花,過富人的生活我就願意。若是跟一個窮漢子再年輕帥氣,每天為吃穿發愁,家裡揭不開鍋有什麼意思?
覃財興聽到這裡暗暗發笑,原來她還挺現實的。侯金枝畢竟不知道覃財興是怎麼死的,便問道,彆人練功都健康長壽,你怎麼練功反倒陽壽還短些?
不瞞你說,我的陽壽和你一樣沒有過完,還有幾十年,雖然我和你一樣都是枉死,但是我死得很平靜。覃財興隨著將他習練自在靜功靈魂出離身體到澳門去看賭博上了癮,不肯回歸肉體,最後導致肉體成為無靈魂的空殼而殞命的複雜經曆講了一遍。
侯金枝一聽,竟自唏噓。忽然聯想到自己死於車禍是那麼悲慘,竟然鼻子一酸,眼圈就發紅了。她哽咽著說,夫君,我的死就很不幸。
覃財興說,過去的事,不要去想,一想就不開心。無論是陽人還是陰人,都要過得開心才好。侯金枝不語,跟著覃財興在他生前的公司裡裡外外逛了一圈,但是都是漆黑一團。覃財興說,怎麼搞的,記得在生前,我的印染車間流水線一線工人是輪班作業的,夜晚都要開班,開班自然就有燈光和機器的轟鳴聲。
可是現在都是一片沉寂。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帶侯金枝到他生前住家的那棟彆墅院門口等著,他要到彆墅樓二樓臥室裡去看一看,若是生前的妻子翟皎月在睡夢中,靈魂出竅,他還可以與翟皎月會麵聊一聊。
可是出乎意料,覃財興上到二樓臥室裡朝床上一瞄,沒有睡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前妻翟皎月到哪裡去了呢?難道她和我原來的老部下、她的現任丈夫劉洋生到哪裡遊玩去了?正猜疑著,忽然聽到腳步聲,就著亮著的壁燈光線,他回頭,就看見劉洋生渾身濕漉漉的從客廳裡走進臥室,像要找什麼東西。
覃財興大叫一聲,洋生,還認識我嗎?劉洋生一陣愣怔,當然認出來了,你……你怎麼回來了?覃……覃總,我遭……遭難了。
覃財興一陣愕然,問怎麼遭難了,我走了之後,他媽的你吃了豹子膽,把我老婆都搶走了。
覃總,你這麼說,就冤枉了我,我根本沒有搶,是你老婆主動讓我填空補缺的。現在好了,翟皎月又成了空缺。
你說什麼?
覃總這麼問,劉洋生沒有回答,隻是身子戰栗著、眼淚撲簌簌地下。然後也不管覃財興講什麼,就走近櫃子拉開櫃門掏出乾淨的衣服,準備洗了身子換上。
可是他走出臥室穿過客廳,來到洗浴室打開蓮蓬樣的噴頭,要去衝洗時,身上濕透的衣服卻怎麼也脫不下來,脫不下來,心煩了,就大聲叫嚷,怎麼搞的?怎麼搞的?
覃財興也跟著他過來了,隻想等一會兒,還是要問清楚,劉洋生到底遭了什麼難,現在翟皎月在哪裡?
眼看劉洋生脫不下濕透的衣服,正在發急,他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此刻,家神聞聲過來,看見覃財興就打個招呼,稀客呀!多年前的主人回來了,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雖然過去了多年,我從澳門回到東土國有事,還是想回到老家我住過的彆墅裡看一看。覃財興的回答帶著寒暄的味兒。
脫不下一身濕衣的劉洋生還在那裡叫嚷,噴頭也不關,水到處噴。家神來不及多與覃財興說話,就走過去抬頭伸手把噴頭關停,然後衝著劉洋生斥道,你這個短命鬼,你已經死了,現在身上穿的死亡之前的服飾,當然脫不下來。
這不比你睡了做夢,在夢中可以脫衣服,在醒著的時候能乾的事在夢中都能乾,可是你現在不是做夢,是人死了,就受到限製,也就是從人魂過度到鬼魂,從人生活的四維空間過度到鬼生活的五維空間,其間的變化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現在雖然是鬼,但是死亡前作為人的痕跡一下子消失不掉。
聽家神這麼講,覃財興不再叫嚷,隻是湊近家神問,那麼我變成了鬼,不就老是濕漉漉的嗎?
那要等你的陽壽儘了,勾使勾你到冥府去,冥府有辦法讓你換上乾淨的鬼服。家神這麼回答,就要走開。
覃財興卻叫住他,請問家神,劉洋生是怎麼死的?
家神不語,卻把覃財興扯到一邊,低聲嘀咕一陣,覃財興不但聽明白了劉洋生的死因,還知道他死前是如何的靠公司起家發跡。
這會兒,覃財興內心裡似乎有幾分解恨,因為自從他離開自己的公司後,劉洋生占了太多的便宜,先是自己的嬌妻翟皎月成了他的女人,再就是他立馬擢升為公司總經理,有職有權,錢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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