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臉馬倌說,說出來你也不會清楚,可以打個比方,就像凡間的大棚蔬菜,冬天可以吃到夏天的菜;春天可以吃到秋天的菜,叫反季節菜。這是依靠科技種植生產的。同樣,天上神仙的手段更加高明,要讓蟠桃早些成熟也有辦法。不過天上神仙辦事都合乎情理,不像凡間人為了搶占市場,多牟紅利而悖常理,違天道。
長臉馬倌繼續引路,錢列繞過了大片桃園,便來到波光粼粼的天池岸邊,看池中央仙鶴翔集,池上方瑞靄飄飄,池左右綠草茵茵。這天池隔桃園不遠,若爬上一棵略高的桃樹,天池的景色便儘收眼底。當下,長臉馬倌對錢列說,每到桃果成熟的日子,仙女們就會來摘鮮桃,身上出汗了,就到天池沐浴爽身。
錢列聽得津津有味,心裡就惦記著如何早些一睹仙女們的豐姿。可桃園裡的桃果看上去還青嫩,不知是否像長臉馬倌說的半個月就能成熟。他定力不夠,總是心猿意馬,雖任弼馬溫之職,卻不作為,看馬、放馬的事兒全讓五個馬倌擔著,具體情況也不聞不問。
五個馬倌湊在一起議論,這個管我們的頭兒,根本不起作用,他來與不來都一樣。據說是下界發生戰爭,他被敵國俘虜,視死如歸不變節而升天為神的,可是他修煉不夠,塵世的壞習氣尚未去掉,不配管我們。
長臉馬倌加重語氣,他確實有點壞習氣,那次我發現他將毛絨絨未成熟的蟠桃摘下來嘗,肯定是生澀,他都吐了。我對他講,不能私下摘蟠桃。還讓他到桃園口子看那塊刻了天規條律的牌子,上麵寫得清楚明白,他卻認不全字兒,我就念給他聽,“……管它成熟與否,摘了一顆蟠桃就要受罰。”我沒有舉報,念他是初從下界上天的,尚不懂規矩。
另一個馬倌哼一聲說,叫他來管我們,倒不如我們來管他。還一個馬倌問,這幾天咋不見他?長臉馬倌扮個鬼臉說,他挑一匹最好的馬送給果仙當坐騎,不知搞什麼名堂。不過我猜想,他是不是想讓果仙施法讓桃園的蟠桃早些成熟,我想果仙不會聽他的,因為果仙懂天庭的律條,不會明知故犯。
第四個馬倌說,不管他的事兒了,我們隻把各自的馬群看好就行。
我們也去騎馬溜著玩兒。第五個馬倌提議。
於是,五個馬倌分彆騎著紅、黃、黑、灰、白五種毛色的駿馬,在廣闊的天河牧場上灑脫地奔馳。
幾天後,長臉馬官見桃園裡出現了果仙,不知與錢列說些什麼。錢列發現了他,叫他放馬去。長臉馬倌嘀咕著走了,卻不服氣,又與另四個馬倌議論頭兒不作為的舉動,說錢列心事不在牧場,以為放馬都是我們馬倌的事,其實都是頭兒的事,他還渾然不知。
他們一起在天河邊七嘴八舌,又把話題轉到了果仙。一個長耳馬倌頂了長臉馬倌一句:前些天你不是說,果仙不會來,怎麼又來了?
長臉馬倌改口說,不需要走路,以駿馬代步,弼馬溫陪著他出來散心,也挺正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另幾個馬倌都不講話了,其實長臉馬倌也對這事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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