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無他事。城隍輕輕揮動馬鞭,問道:我們那塊地方是不是有個叫杜雄的跛足草民來過白馬寺?
正是。門神乙說。門神甲問:他怎麼了?
那草民入了白馬寺是不是與寺內的法師發生了衝突?城隍猜測著問。
沒有。門神甲大笑,之後把杜雄在寺內不檢點行為和他們如何使法術讓他肚子疼痛的細微末節都講出來。城隍說:杜雄肉眼凡胎,哪知道是你們在教訓他,卻以為是法師在整治他。這我明白了,法師還幫助了他,給他指點迷津,他卻執迷不悟,執迷難悟。好了,我回去教訓他就是。
門神乙湊上來說:算了吧!眼不見,耳不聞,不必計較,即使遭到了謾罵的法師,沒有當麵聽見,就算知道了也會寬容他。就讓他自造業自受報吧。
城隍說:這是造口業,來世受報將生成啞巴。
光陰荏苒,不覺過了數十年,這年冬季的一天,大雪紛飛,漫天皆白。地府派一位勾使將杜雄的魂魄勾至城隍廟,其時,已64歲,因肺部咯血臥病不起的他尚未斷氣,正處在昏迷狀態。城隍對勾使說:既然魂魄都拿了,何不讓他速死?
他還有4個時辰的壽限,定在戌時落氣。勾使伸出4個手指回答。
那沉甸甸叮當作響的鐵鏈並未鎖住杜雄的手足,而是套在他的脖頸上,勾使將他拉來之際,他沿路叫喊:我不願死,我不想死,放了我,放了我。勾使揶揄道:你聽說過沒有?閻王叫你寅時死,休想偷生到卯時。如果你還要叫喊,我馬上用鐵針銅線縫住你的嘴。杜雄沒有再叫,雙淚直流,很不情願地拄杖走在勾使身後。
此時,城隍一邊吩咐廟差捧茶勾使,一邊派員審查杜雄在生時的種種罪過。勾使喝一口茶,說:辛苦你們了,快些將這罪魂案卷備好,4個時辰後,杜雄在陽世落氣身亡,我將他的靈體押解秦廣王殿收審。
在城隍廟裡間屋舍,杜雄不配合提審官的審查,一問三不知,把頭低著,提審官抓起他的頭發向上一拎,他痛得哎呀直叫,眼睛直眨仍然不說話。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提審官把桌上的記錄本一拍,忿然地講:這家夥奴性太重了,不把你送上孽鏡台親眼見你的劣跡一幕幕地閃現出來,你是不認賬的。
杜雄哪裡聽說過什麼孽鏡台,但他猜想那一定是去不得,去了對他不利的地方。
隻見他雙手抱頭,生怕提審官再揪他的頭發,剛才被拎了一下猶餘痛未消。他心有餘悸,歎息著說:世人常講,人死如燈滅,看來滅了的是人的肉身,人的靈體卻滅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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