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走了,裴清滿腦子想著怎樣搞錢,他把挎在身上的獵槍取下來撫摸著,心裡暗道:獵槍哦,你可要幫我的忙,挑最值錢的獵物打……裴清抬眼就看見鎮公路以南的一列綿延起伏的山脈,峰巒縱橫,林木茂盛,他想那裡一定藏有值錢的獐麂之類的野物,決定前去狩獵。可是他橫過公路,沿著鄉道走了約莫1個小時,來到一座巍峨的山峰下,那路口豎著一塊牌子,上書:虎山森林公園嚴禁狩獵,違者罰款、拘留。
看了牌子上一行字兒,裴清的心涼了半截。他還沒有愣過神來,一條看山的漢子不知從哪兒閃出來,衝著他叫,你進森林公園必須把獵槍放下,要不,就沒收。裴清隻得回話,我不進山去。
然後他又漫無目的地沿著一條環繞虎山之麓的山道往南行進,山那邊是揚子江中段的水域,他走了一段山路就望見那滾滾奔湧的江水,一時刻,他心中的鬱悶似乎被那江水衝淡了許多,他信步走到垂柳依依的江邊,瞥見江邊蒿草叢中一隻和他一樣同樣盯著江麵的白鷺,許是伺機漁利。
他本能地取下獵槍,準備將它射殺,但立即又生發出一個念頭:它值不了什麼錢,何必害一條性命?在他未緩過神來之際,那隻白鷺啪剌剌的一下起翅飛了,它飛得並不高,拍動的翅膀幾乎貼近波光粼粼的江麵,它飛到對岸一片樹林,悠然歇在一棵樹上。
裴清漫不經心地看著白鷺飛離江麵,讓他經心的是江心忽然騰起一團巨浪,伴著巨浪跳動的一頭怪獸落入了他的視線,那怪獸的頭像巨蟒的頭,卻比巨蟒的頭大得多,而且布滿鱗甲,灰褐色的,比巨蟒的鱗甲更粗,特彆是那雙寶藍色的眼睛,儼然鑲上去的玻璃球,雖然不能靈活地轉動,但是非常明亮,有些陰森駭人。
這頭怪獸或許把江麵上的一切都察覺到了,它要乾什麼呢?裴清當然不清楚,他在心裡琢磨,這頭怪獸一定是珍稀物種,一定非常值錢,能否弄到它?裴清端著獵槍伏在一叢蒿草下,等候它靠近,也許那頭怪獸發現了裴清,把他作為目標,正從江心朝這邊遊過來。
此刻,裴清看得很清楚,怪獸滿身紛披玄色鱗甲,連著軀乾的肚子和尾鰭猶如變種的恐龍。那頭怪獸像一塊木頭樣地朝這裡漂移過來,他有些緊張,但攥緊的獵槍給他壯了膽,他鎮靜地盯著它,在靠近岸沿兩米左右的距離時,他就要開火了。
不行,讓那怪獸還近一點,近一點射殺了它,便於打撈。這個念頭才掠過腦際,突然那近了的怪獸作一個騰躍撲向岸邊,企圖捕取他啖食。
與此同時,他端起獵槍朝那怪獸張開的巨齒交錯的血盆大口發起射擊,“呯、呯”,那從水裡躍起的怪獸因中彈而負痛地擺動脖子,它尚未掉頭,就墜落下去,它的脖頸摔在岸邊,滿是鱗甲的身驅和尾巴跌在水裡,水花四濺,有幾滴還濺在裴清的臉上。
裴清一抹臉,打量那還在戰栗卻不能動彈的已半翻著身子的怪獸,發現它有四條狀如龜爪卻比龜爪更粗長的腿,還有像翻著肚子的鱉魚一樣白色的腹部。
裴清不敢靠近,甚至擔心它偶然跳起來襲擊自己,那怪獸足有兩米長,鼓脹的肚子像隻碩大的皮囊,如果它襲擊成功,完全可以毫不中咽地把裴清活生生地吞下去。為了安全保險起見,裴清又上一發子彈,端起獵槍近距離朝那怪獸的腦袋射擊。槍聲響過之後,一切複歸於寧靜,那怪獸再也不動了。
裴清抬起頭看看江麵,唯恐從哪片波浪中又冒出一隻類似的怪獸,他看了一陣沒有發現情況,卻望見對岸一隻木船朝這邊劃動。船上站一個人,束一根腰帶,戴著遮陽草帽,撐著篙。
那人把木船劃到了江心,就迫不及待地朝這邊喊,喂,剛才誰打槍,打死了什麼?裴清把獵槍舉起來回話,喂,射殺了一頭怪獸,叫不出名來,你來看看。
那人把木船劃近江岸,站在舢板上看那怪獸屍體,忽然叫道,不好,你這獵人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