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惟心算是鬨贏了,見校長一行人離開這裡,他就獨自走出校門摸黑回家去了。
熊芬坐在地上仍舊嚎哭,仿佛受了很大委屈或被人欺負。當她把羞於抬起的頭略微抬起時,發現校長、白勞歡等人都已走開,站在麵前還是那些不動聲色的勤雜人員。
她的哭聲明顯變弱,繼而爬起來,回到房間,手腳很重地推東抓西,弄得劈啪作響,嘴裡不乾不淨地帶著哭腔說,滾就滾,這種洗碗抹桌的下賤事老子正不想乾了。
顯然這種發氣的話是講給門外尚未散去的勤雜人員聽的,有的人暗裡嘀咕,醜哦,還拿這種話遮麵子,有自尊,就彆偷人……哼,她男人揍她揍得好!
隻有食堂裡的同事張媽默不作聲,一雙眼睛盯著已是蓬頭垢麵的熊芬,隻見她把一些衣服和妝奩用品什麼的塞進一個大布袋,拎著就要出門。
張媽麻利過來攔住,芬芬,不走,太晚了,天這麼黑。校長隻是把話說在氣頭上,你要是好好說話,學校還是會留你,你做事還是不錯咧!
張媽越是攔她,她越往外衝,其他未走的幾個勤雜人員也過來勸解,芬芬,你即便要走,這麼晚了也不能走哦。熊芬就像受到打擊的孩子偶爾得到嗬護,她再一次淚光瑩瑩地大哭,哭而不訴,仿佛要哭出心中的壓抑和無奈。
她哭的時候還往地上坐,卻被張媽抱住,把她扶到鋪沿坐下,和另幾個人一起慢慢開導她。張媽還從接過來的大布袋裡掏出毛巾,擦乾她臉上的淚水;還怕她想不開,當彆人都走了時,張媽陪了她一個晚上。
第二天,張媽給校長做工作,要求留下熊芬,還要校長對學校知情人打招呼,不要把這事張揚出去。
張媽說,這雖然是白勞歡和熊芬的醜事,但是發生在學校,也是學校的醜事,傳出去對學校不利。
校長認為張媽的話有道理,采納這個意見,不過提了一個要求,必須讓熊芬作檢討,也就是要她認個錯。張媽說她去做這個工作,可是熊芬脾氣強,死活不認錯,而且拎起那個裝進了日用物品的大布袋就要走。由於是白天,張媽沒有再攔她。她氣衝衝地走出校門時,張媽也在找校長,說你們男人何必與女人一般見識,你就不能讓她認個錯?校長板著臉回答,不行,要她作檢討,已經夠客氣了,這是網開一麵呀!有錯認錯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學校的製度,如果連這一點她都做不到,怎能服眾?我當校長的以後還怎樣管人?走就讓她走吧!
學校對白勞歡的處理是停發一個月的工資,還要作書麵檢討。白勞歡聽說熊芬走人了,沒有心事寫檢討書,悄然溜出校門追趕,在去白家莊和熊家畈的岔道口,追上了熊芬。
熊芬抓住他撕打,他總是不還手,頂多擋架一下,最後她又撲在他懷裡狂哭。她說她不想回家了,白勞歡就把她帶到鎮上一家私人旅社先安頓下來,二人又惺惺相惜地依偎在一起。
在旅社住了兩天,白勞歡就想退房,他認為這樣住下來費用高不值得,勸熊芬還是寫個檢討書回學校食堂上班。熊芬不肯寫,說這事是由你引起的,你寫吧!白勞歡把自己寫的一份檢討書給她看後轉個彎說,這樣吧!我幫你寫一份,你謄抄一遍,簽上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