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采石場就是石頭山背麵的山麓,他倆踏著怪石嶙峋的山路繞到了北山采石場那邊,覿麵看見一個中年漢子,衝著他倆問,你們是放牛的嗎?
怎麼?梁杆粗反問。
劉華健心裡有點慌,想起自己放的黃牛愛跑腳,正要說什麼,中年漢子板著臉孔道,剛才一條黃牛不知從哪兒跑來,把我家田裡的穀子吃了好幾棵。
那條黃牛現在哪裡?劉華健著急地問。
我把它抓住了,拴在前邊路口那株柳樹下,是不是你家的黃牛?我帶你去看看。中年漢子瞅著劉華健說。
梁杆粗默不作聲,心裡卻在發急,自家的那條水牛會不會跑下山踐踏人家的莊稼地呢?他陪劉華健跟那個中年漢子走到前邊,果然那株柳樹下就拴著一條黃牛。劉華健隨即叫起來,那是我家的黃牛。中年漢子駐足對他說,那好,把你家的大人叫來,看賠多少錢。要不,牛不讓你牽去。
聽中年漢子那麼講,劉華健知道不可行,大人知道他貪玩,導致自家牛吃了彆人家的穀子,他一定會挨揍。於是劉華健嘴乖地說,大叔,你能不能行行好,彆告訴我家裡人。
不告訴你家裡人可以,你賠償損失。中年漢子態度生硬地說。
你讓我把話說完。劉華健雖然年紀不大,卻比較老成,他用商量的口氣說,大叔,我家黃牛吃了你家田裡幾棵穀要賠多少錢?
中年漢子沒有考慮好,便反問他,你說你願意賠多少錢?
作為一個小伢,你能不能原諒一點,就算我的錯,下次一定不讓我家黃牛吃你家田裡的穀子。劉華健還加重語氣強調,你要是能夠原諒我,我向你叩頭作揖都行。
叩頭作揖頂個屁用?中年漢子慍怒,把腳一跺,呲牙咧嘴地說,我還真以為你能賠償我家的損失呢?如果你這樣搞,休想把牛牽走。要牽牛叫你家的大人來。
華健,我走算了,我也擔心我放的那條水牛有事。梁杆粗以此為鑒,害怕步其後塵,便打個招呼。劉華健哪有心事回答,潛意識裡還有點怪他呢?要不是到石頭山燒火熏洞裡刺蝟之類的野物耽誤了時間,也不會出這個麻煩,當然最終還是怪自己,不該在梁杆粗麵前提起這件事兒。
梁杆粗返程幾步,就聽到柳樹下拴著的那條黃牛發出哞哞的叫聲,回過頭看,那條黃牛正在扭身子甩尾巴,許是被拴久了,耐不住性子想掙脫唄!之後又聽到劉華健說,大叔,我沒有錢賠償損失,但我可以賣力換工。
換什麼工,賣什麼力?中年漢子反問。
從現在起,我到采石場搬石頭,搬到天黑,賺多少錢算多少錢,到時候都給你,你把我家黃牛還給我。劉華健這麼說。中年漢子愣了一下,放低嗓音說,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彆說你搬石頭賺錢是為了賠償你家黃牛吃了我家田裡稻穀的損失。
這一點肯定清楚,我會保密,要不人家會怎麼看我,又會怎樣看你?
算你這小子還懂事。
梁杆粗故意放慢腳步,一個字兒都沒有聽漏,雖然對於他來講無關緊要,但他就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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