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二十多年前,祁發堂自己都快忘了天盤教掌教的身份。身在中老年之際,世事變遷太過眼花繚亂,半輩子獨身一人,除了修煉,就是在自己家的幾十畝薄田中刨食,日子過的清苦。去外麵闖蕩的同村人回來時都很浮躁,因為見了大城市,大世麵,在城裡的廁所拉過屎,回來時口氣大的梁上的樹葉都不夠吹,地裡的土吹的迷人眼。
這種情況下,祁發堂也浮躁了。自己一身本事,不要說看墳做法事,就是捉鬼驅邪,飛天遁地也不在話下。按著城裡那些大老板貪財怕死,那些掌權貴人無儘欲望,自己隨便一出手,都讓他們臣服,說不定劃撥一片風水寶地,建一座道觀都是小事。
一夜,祁發堂縱身於胡麻嶺梁上,月色下,農人們早已睡覺,到處黑乎乎的,看不見哪裡是房屋,哪裡是山坳。在梁上奔了數裡地,祁發堂心裡的浮躁漸漸平靜下來,遠處,一片山坳裡還亮著燈,這時亮燈的不是喝酒賭博的,就是家裡有白事的,按祁發堂的能力,周圍二三十裡有人過世,必然逃不出自己的感應。最近沒有人過世,就是一幫村裡的閒漢懶人在喝酒賭博了。
此時,明圓的月亮被烏雲蓋住半個,祁發堂懸在半空,修煉天盤心法。最近老是感應不到天盤教的無上之功天盤壓頂,師父應天行曾經說過,隻要修的天盤壓頂,可解身上轉世輪回,不用再為了天罰一世一世輪回。
幾年前,還能隱約感受到天盤在自己頭頂旋轉,可最近怎樣都感覺不到,看來自己被世間的浮躁影響了,功法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有點退步,以前懸空一個時辰不在話下,現在半個時辰就感覺堅持不住了。
正當祁發堂收功落地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農村山大溝深,向來賭博不怕公家查,喝酒劃拳聲比誰的嗓門高,怎麼亮燈的這家靜悄悄的,看燈影下至少也有三五人,按理說他們不管是劃拳還是賭錢,以祁發堂的能力,聽不得一清二楚,也能聽個大概,雖然直線相距五裡左右。
祁發堂心下起疑,第一反應是這幾人要做不可告人之事,本著一顆挽救蒼生之心,祁發堂想多管閒事。待飛躍至亮燈處一裡地時,聽見幾人裡的話聲提到什麼我教,教主吩咐之類的話。祁發堂本能的飛躍後退,這是西山教的人?
害怕被幾人發現,祁發堂又退回到梁頂,此時已是後半夜,忽然,燈滅了,祁發堂緊張的盯著那處山坳,看是不是有人出來,一直到天亮,未見有人出來。不過,他發現那處地方是一個本家的院子,平常很少打交道。前幾年,本家的侄子考上了省城的學校,聽說學的是管錢的本事。後來工作的地方是省上最大的管錢的單位,村裡人好一陣羨慕。本家兄弟也就很不在原先的房子裡住了,不過逢年過節都回來住一段時間,說是風水好,時常沾些靈氣。
一直到大白天,沒見有人出來。祁發堂覺得是不是自己瞌睡了沒盯住,人已經走了?在梁上轉了一早上,被村裡人問煩了,老祁,今天沒下地?在梁上吹什麼風?隻有回家。
想去本家侄子的房子看看,以串門的理由,可萬一是西山教的人,不是就暴露了嗎?自己暴露事小,師父交待的傳承任務和天盤教的天盤等寶貝可怎麼辦?
祁發堂想來想去,還是隱藏好自己再說。中午吃過飯,和平常一樣下地乾活,但隻在離家最近的地裡乾活,以防西山教的人摸到自己家裡不知道。晚上,在夜深時,飛躍到山梁上,繼續盯著本家侄子的房子。
連續一個周,沒有發現人進出。祁發堂越來越懷疑,要麼人離開了,自己沒有發現,要麼那兒是西山教的秘密點,有暗道出入。為了搞清楚那座房子的秘密,祁發堂決定先明查,看清楚周圍的地形了再暗查。雖說是同村本家,因為那兒沒有自己的地,加上沒有交道,那座房子周圍從沒去過,所以先得明查搞清楚。
祁發堂選擇了中午時分,將自己全身功力收斂,這樣普通高手根本察覺不出來有個道家高手。想好了理由,就是讓本家侄子在省城給自己找一個看大門的工作,自己老了,地裡的活乾不動了。
雙手搭在後麵,手裡提著一隻活雞,弓著腰,完全是上門求人的農村老漢。順著村裡的土路,到本家侄子那處山坳,祁發堂把全身功力再檢查了一下,看有沒有外泄,眼睛盯著那處房子和周圍山坳。路上,碰見幾個村裡的跟祁發堂打招呼,問去哪兒,乾什麼去?祁發堂說走個親戚。村裡人也不點明,因為自從本家侄子在省上的管錢的大單位工作後,隻要回去,總有村裡人提著雞,豬腿,粉條,清油去走親戚。
祁發堂拐到走本家侄子的土路上,這條路是個陡坡,裝作上坡走不動的樣子,祁發堂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一步聽一下上麵有沒有動靜,直到走上坡頂,沒聽見什麼動靜。坡頂上一片碾場,很大,靠著西邊是大門,門上一把大鎖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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