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時柒懷裡好睡,陸淮年睡著了。
她將他平穩放回大床上,蓋好了被子,才下了床穿上拖鞋,走的時候又借著床頭的睡眠燈光看了他幾眼。
他怕她。
怕她討厭他。
幾年前的燕城新貴,如今的燕城商業大咖,憑一己之力就有膽量和實力挑戰政府部門,將教育部的王某拉下馬,竟然說怕她。
這個理由任憑誰不會也不敢這樣想。
時柒也沒敢。
她出了主臥房門,貓咪蹲在門外,昂著小腦袋望著他,眼巴巴的樣子很擔心醉酒的陸淮年。時柒摸了一下它的腦袋,道:“他沒事。”
十八:“咪奧~”
貓兒邁開小腳追上時柒,跟著她下了樓。她去了廚房,走至保鮮櫃前,打開櫃子拿出裡麵那個小四寸的下午茶奶油蛋糕。
這是三天前,在給韓市長夫妻做結婚周年紀念日蛋糕禮物的時候,額外做的小蛋糕。本來是打算在參加完派對回來給他,誰知他那一整個下午都很奇怪。
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沉默寡言。
回了家門更是直接去了二樓。
緊接著時柒又從白特助那得知他近期並沒有工作,已經休年假了,那不就是故意避著和她見麵嗎?如此,她也沒把這個蛋糕給他。
原來是怕她。
知道她恢複了記憶,怕她恨他。
若沒有今晚的醉酒失語,他沒有說出來,時柒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往這個方向猜。站在她的角度,她沒有開天眼,沒有上帝視角,真的沒膽子敢這樣猜。再怎麼有自信,也不會覺得堂堂盛唐的總裁能為她折腰至此。
如今親耳聽到——
牆上的鐘表這時響起了‘叮鈴’的脆聲,時柒聞聲望去,見時鐘指向了12,已經是新的一天除夕夜,大年三十。
清晨。
天蒙蒙亮。
沒拉遮光窗簾的臥室有雪光落進來,晃了陸淮年的眼睛。
宿醉後的他頭很疼。
撐著胳膊坐起身,發覺自己在蓉園主臥裡,身旁是時柒的床位,有她的枕頭,但她人不在,屋子裡很安靜,空落落的。
他記得昨天是年二十九。
盛唐財務經理在加班,他前去慰問了一番,回到辦公室,看見了等候在門外的韓市長。兩人關係嫻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很隨意地進了室內。對方帶著兩瓶茅台酒,說是百年前釀造的,拍賣會場拍到的絕款,邀請他一同品鑒。
他剛到燕城的時候,為了創辦盛唐,參加了不少酒局,喝了很多品類的酒,其中也包括茅台。韓沉(韓市長)那酒像茅台又不太像茅台,他第二杯入喉,意識就有點飄了。
怎麼回的蓉園他忘了。
怎麼進的主臥他也忘記了。
依稀隻記得做了個美夢,小柒給他脫衣服,他吻了她。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氣,很好聞,靠在她懷裡很有安全感,他睡著了。
房門‘哢噠’一聲響起。
陸淮年回過神,側眸望去,見門開了一條小縫,橘色的貓咪從門縫裡鑽了進來,邁著小短腿忙地朝他這邊跑,跳起來,一雙小腳扒在床邊,仰著圓溜溜的腦袋望著他,軟乎地叫了幾聲。
陸淮年摸了摸它的頭,“小柒呢?”
十八:“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