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
時柒離席去了趟洗手間。
從盥洗室出來,走了沒多少步,迎麵碰上一個熟人。距離上次見江序,似乎是去年夏天的事了,那會兒他剛複職,她去醫院看望時父,在科技樓見到他。
當時她和陸淮年的關係還很緊張,為了不連累無辜的人,她沒有與江序打招呼,即便對方開口與她問好,她也沒回。
“好巧啊時柒!”江序笑道。
“嗯。”時柒應了聲。
“我聽說小晚訂了一個包間,就想著你們是不是在這裡聚餐。半壁江山新來了幾個烘焙的糕點師,黑鬆露蛋糕做得不錯,我拿了幾塊上來,讓服務生送去了小晚的包廂,等會兒你也可以吃一塊嘗嘗,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江序注意到了她右手無名指上的簡約款女士戒指,緣分這種事似乎就是天注定,她失憶前和陸淮年是夫妻,離了婚失憶了,還是跟陸淮年走到了一起,分分合合,幾經波折,不管世事怎麼變化,站在她身邊的還是陸淮年。
手機響了幾聲。
江序低頭看了眼,旋即說:“時柒,下次有機會再見麵,我先下樓了去接韓市長了。”
“政府部門組的局嗎?”
“是啊,每逢年初和年尾,韓市長都會請客吃飯,熟絡一下感情,也走訪一下燕城幾個大醫院。那我就先走了,回見了時柒。”
時柒禮貌點頭。
男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儘頭的電梯間。
這個小插曲並未有什麼影響,時柒繼續往包廂方向走。途經某露天陽台,外頭紀宴的聲音飄了進來。言語間提起陸淮年,時柒停了步伐。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紀氏夫婦。
他們在說送禮的事。
好像是陸淮年送了份什麼珍貴的新春禮品,紀氏夫婦覺得受之有愧,就來詢問兒子該不該收下,紀宴回著:“淮年派人寄過去,你們就收下,來回地推拒拉扯沒必要,反正最後還是會塞給你們。”
紀宴掛了電話。
從陽台進來,轉過身就撞上時柒。兩人相視一眼,同行返回包廂。走路的過程中,時柒說:“春節的禮品這麼快就寄到倫敦了嗎?”
“專人派送比較快,兩天左右就到了。”
“兩天?”
“應該是兩三天吧?”紀宴仔細想了想,“年初二的時候淮年給我打電話,說寄了一幅中國山水畫真跡和一套蘇繡的畫扇,送給我父母做新春禮物。”
聽到這句話,時柒陷入了沉思。
送紀氏夫婦的禮物不是今天下午在ifs的百年老店挑選的瓷器嗎?陸淮年初二就已經讓人寄出了禮品,那他今天還去挑禮物?
挑禮物是幌子。
買對戒才是真的。
時柒蜷了蜷蔥白的手指,低眸瞥了眼無名指上那枚戒指,估計早就訂做好了,今天繞著彎地把她往珠寶店裡帶。
沒等時柒開口說話,紀宴的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他掃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宇間顯露疲憊:“時柒,你先回包廂,我再接個電話。”
“好。”
時柒應著。
見他折返了露天陽台,許是平日裡見慣了紀律師樂觀積極的那一麵,破天荒地見他沉著眉眼,時柒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她沒再多待,收回視線徑直往包間去了。
彼時。
陽台上。
寒冷的風夾雜著飄雪落在紀宴衣角,他接了紀父二次撥來的電話,剛接通,那邊的人話音劈頭蓋臉砸來,開口便是責怪:“我和你媽媽隻是說了一下你找對象結婚的事,你就掛電話。年前你在新西蘭滑雪重傷昏迷,我和你媽媽在醫院守了你兩個多月,現在能走了能跑了,就又不認人了是吧?”
紀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從小就不讓人省心!長大了更是難管教,性格也越發古怪!好聲好氣跟你說幾句話也不聽,到底有沒有把我和你爸放在眼裡?同樣都是二十九歲,七八歲就相識一起長大的,你怎麼就半點比不上阿年?”
紀宴深吸了口氣,道:“這些話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聞言。
紀父嗓音冷了,也很生氣:“可是你有聽進去過一次嗎?如果你真能聽進去,我和你媽媽也不會常說,誰願意經常嘮叨?”
“上學的時候你說不要讓我們經常拿你跟學校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同學比,說人家有錢請著私人家教,起點就高,所以你學不過人家。可是阿年呢?他是我和你媽媽在倫敦街道撿到的被人棄養的小孩,六歲了都還沒啟蒙,沒學過任何東西。”
“起點比你低吧?人家一有學習的機會,立馬就抓住了。沒過兩年就超過你一大截,現在的成就更是你夠都夠不到的高度。他二十六七歲結了婚,又完成了人生的一樁大事。”
“你呢?事業高不成低不就,自己的婚事也沒有定數,一天到晚渾渾噩噩總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到處鬼混。我們不拿你和其他人比,就跟你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像阿年一樣讓我和你媽媽省點心!非要氣死我們才甘心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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