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微月沒再多看,讓秦夜推著她離開了。
折返宴會廳。
走在後方的秦夜吐槽道:“傅家怎麼說也是燕城百年的豪門,老太太是一家之主,幾次三番去盛唐找陸淮年,沒見到人,竟然來晚宴堵他,傳出去不是名聲儘毀?本來可以體麵地老去,偏偏作繭自縛。”
寧微月抽回了思緒。
聽著弟弟的碎語,他從來就不知道禍從口出,也不懂掌握分寸,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阿年十分之一的成熟穩重都沒有。
打小她就更操心他許多。
怕他說錯話得罪人,怕他做錯事惹火上身。
寧微月抬頭睨了秦夜一眼,示意讓他在人多的地方管好自己的嘴,見他不服氣,到了人少的南側席位,寧微月才開口:“自傅老爺子二十年前去世,傅家就後繼無人了,無論男女,都挑不出能撐大梁的人。”
“如今表麵上看著風光,還是燕城最大的名門望族,那是因為積累的老本足夠龐大。可是老本總會有被啃完的一天,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再過二十年,傅家就會衰敗,逐漸被其他興起的豪門家族取代。”
“徐文輝是傅家父輩那一代唯一有望在政界站穩腳跟的人,為了後代的傅家人還能在燕城屹立不倒,老太太必須把他扶上副廳級的位置。”
“所以也就不顧身份和臉麵,費儘心思多次去找阿年幫忙,畢竟阿年三年前就能砸錢把韓市長從輿論的漩渦裡拉出來,作為燕城如今的現金王,隻要阿年點頭,那個位置非徐文輝莫屬。”
秦夜懂了:“可是陸淮年不點頭,不幫忙,那老太太就破防了。”
寧微月又睨了他一眼。
讓他注意措辭。
奈何弟弟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說一千道一萬也改變不了。沒辦法,隻能由著他,自己多費點心思幫他盯著。
下一秒。
寧微月倒是從他那句話裡有了新的疑惑,“憑我對阿年的了解,他做事總會留三分餘地,從來不會把事做絕。出資幫徐文輝一把,賣傅家一個人情,對他以後也有幫助,這次為什麼把關係弄得這麼僵?”
秦夜:“他早就跟傅家劃清界限了。”
“什麼時候?”
“去年年初吧。”秦夜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詳細情況,隻知道當時他在外出差,老太太把時柒喊去了傅家園林,對她施壓刁難,把她在私人馬場弄暈了。”
“那場經濟論壇會剛開始,他就離了席回了燕城,直奔園林。第二天我就聽傅家那邊傳來消息,說老太太“自願”去南山寺吃齋念佛三個月。”
“很明顯,他在外祖母和契約妻子中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也是這件事,我就把目光落到了時柒身上,以前總是找不到攻擊他的點,那一瞬間好像就找到了製衡他的關鍵。”
“你還敢提這件事!”寧微月沉臉。
秦夜立馬閉了嘴。
斂了眸子。
眉宇間的野性戾氣驟然消失,安靜乖順地站在原地,大喘氣都沒敢發出聲。瞧著他這副認錯的樣子,寧微月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伸手拂了拂他鬢角的碎發,溫柔道:“不許再這麼莽撞,這個大窟窿是你捅出來的,今後對阿年和柒柒你要畢恭畢敬,帶著十二分的尊重,聽見了沒有?”
“知道了。”
“聽著語氣是不服?”
秦夜半低著頭,小聲頂嘴:“說得好像我很怕他一樣,我也沒有很差,就比他差一點點。”
“嗯,差一點點你連寰宇都回不去了。”
“那是他耍詐!”
“可是這個詐十幾年前在倫敦他就耍過一次,同一個陷阱你跌倒兩次。好在阿年善良,看在我的麵子,也對你保留了幾分舊情,才隻是讓你暫時性地退任,權當做是休假了。不然,股市套現隨便一個名頭,他都能把你送監獄裡去。”
秦夜不吭聲了。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陸淮年天資就是聰穎,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天賦型選手就算了還特彆勤奮能吃苦。
當初陸淮年七八歲才進戰公館,不像他們都是三四歲就在公館接受啟蒙教育,陸淮年落後了他們好幾年,便拚儘全力往上追趕,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公寓裡所有人都熄燈睡覺了,就陸淮年的房間還亮著,關鍵是他熬夜苦學,第二天精神還比所有人都好,不到半年就名列前茅,成為姐姐的驕傲。
誰見了寧微月,都誇你這親弟真厲害,不愧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姐姐優秀弟弟完全不遜色,智商雙高學習能力都很強。
……
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寧微月摸了摸秦夜的腦袋,“我沒拿你和阿年做比較,不準多想。我隻是想跟你說,出門在外說話做事得體一點。現在不同當年,姐姐已經沒有能力為你兜底了。”
秦夜蹲在她身旁。
眼神堅定。
“姐,我可以保護你,真的,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了。”
“姐,比起信我,你是不是更信陸淮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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