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計劃這周末陸淮年出差回來,幾人吃個飯,再由陸淮年送去機場的寧微月,通話結束沒有二十分鐘就被送走了。
經理聽到服務鈴,趕來餐位,位置上隻剩時柒和貓咪。
另外那位腿腳不方便的女子不見了。
沒了那人,四周的氛圍都好了不少。雨也停了,陽光從外頭透射進來,落在時柒身上。她抬頭與來的人笑道:“林經理,把撤掉的那半盤三文魚補上來吧。”
經理點著頭。
時柒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繼續在吃這頓午餐。她改撥了一通微信視頻電話,那頭的陸淮年接了,他那邊是深夜,他人在酒店,此刻靠坐在大床上。
她是在進沁園春餐廳前給他打的電話。
他沒秒接。
是睡著了。
但是她是他設置的‘特彆關注’聯係人,即使手機開了免打擾模式,她的電話也能順利撥過去。鈴聲吵醒了他,他醒來就接了電話,應該是半夢半醒間接的,開口喊了聲小柒,聲線慵懶低沉,莫名有點可愛。
時柒讓他彆出聲,她說帶他去聽戲。
此刻,看著手機屏幕裡穿著bvlgari酒店睡袍,立體的五官上惺忪朦朧感還未完全消散,領口微敞,從時柒的角度,能看見他喉結下方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她的視線本能在那處多停留了數秒鐘。
隨後才抬眸看向他好看的臉。
“是不是有點難過?”時柒問。
“還好。”陸淮年答。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睡得半夢半醒的樣子這麼軟萌?”時柒湊近了幾分,目光定格在他毫無攻擊性和疏離感的麵龐上:“什麼時候回來?我開車去機場接你。”
“後天回來。”
“記得把航班信息發給我。”
“嗯。”
“那你繼續睡覺吧,我和十八吃午飯。”
聽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咕嚕咕嚕吃小魚乾的貓咪抬起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手機,軟綿綿‘咪奧’地叫了兩聲。
“我看你們吃。”陸淮年說。
他既然這麼說,時柒也就順了他的意。今天剛好點了幾道沁園春的新菜,她一邊吃,一邊夾著菜給他看,和他分享。
他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仔細聽著她的話,從來不會忽然插嘴,也不會驀地打斷,但又句句有回應,字字有反應。不禁讓時柒想起上個月17號從麓山回來之後,寧微月有次提著新做的奶油蛋糕去蓉園,留在蓉園跟他們倆一起吃了晚餐。
也就是那天晚上。
她等他忙完了工作從書房回到主臥,跟他說:“我覺得姐姐並不看好我們。”
她說的很委婉。
直接一點就是寧微月並不祝福他們倆,反而還有種想把兩人拆開的意思。但對方從來沒說過難聽的話,也沒有過不好看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親切喊著她柒柒。
旁人察覺不到什麼。
時柒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卻隱隱覺得不對勁,這種細微的不適感是在三月上旬,她研發了一款新的奶油蛋糕,因為店裡很忙,她就沒送去盛唐,讓順路回家的寧微月去送。
那天之後。
寧微月看她的眼神就有了轉變。
無法用語言形容。
是那種,時柒在烘焙坊的後廚做蛋糕裱花,轉過頭就看見寧微月坐著輪椅在店裡某一處,雙目直直地盯著自己。那段時間無論在做什麼,每次側過眸子都能看見她,仿佛暗處總有雙眼睛,被監視的感覺令人很不自在。
有天時柒請大家喝下午茶。
她給正在做紙杯蛋糕的寧微月送去一杯咖啡,閒談的時候就聽見寧微月說:“柒柒,我在盛唐阿年的辦公室看到一份文件,他把自己的原始股份轉給你了,你知道嗎?”
說實在的時柒不知道。
聽見那句話的那刻,她也是震驚的。後知後覺想起當初兩人除夕夜去南山寺祈福,她說她有點擔心未來某一天他會使用強硬的手段讓她做些她不願意做的事,畢竟他有前科。他便說把盛唐給她,讓她做資本,他為她打工。
時柒隻當他在開玩笑。
沒想過他是認真的。
那天寧微月說了很多,她說:“我在紀氏夫婦的老舊居民樓房裡見到他的時候,他七歲多,瘦瘦小小的,警惕心理很強。”
“我把他帶回了戰公館,讓他有了家,有了親人。可他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不管我怎麼對他好,他都始終不願意讓我走進他的心裡。”
“對所有人都是冷淡的,不愛說話,沒有笑容,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隨著時間一天一天流過,他慢慢長大,我更加讀不懂他的內心,猜不到他的想法。”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對權利的渴望,他拚儘全力抓住一切往上爬。先生給他一個去華爾街的機會,他就在十五歲那年名噪一時,成為紐約時報上最具影響力的青年人物。”
“當時的倫敦上流圈子沒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先生帶他出席各種經濟政治場合,他就像一隻怎麼都填不滿的海麵,快速吸取周圍所有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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