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
紀宴跟隨唐晚的腳步進入電梯,到了負二樓的車庫,兩人先後走至車前,她上了副駕駛座,他進了駕駛位,車子駛離機場,徐徐行駛在空曠無人的油柏路大道。
這期間紀宴的目光都定在唐晚身上。
開著車也時不時偏頭看她。
到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停在99+秒的紅燈前,紀宴開了電子自動駐停,索性偏過頭盯著身旁的人看,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唐晚擰了眉轉頭看他,紀宴才開口:“我要一個大號的生日蛋糕。”
唐晚無語。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你很大方。”
“那是。”唐晚抬了抬下巴,隨後又低頭看手機,劈裡啪啦跟時柒發消息。紀宴單手握著方向盤,視線還定格在她臉上,她笑起來的時候美豔的五官勾人,眼神卻格外清澈靈動,尤其是傲嬌的神情,仿佛背後有條無形的尾巴在搖啊搖。
他入行後接過很多個案子。
十有八九都是利益糾紛,追其根本就是人的欲望。
貪婪是藏在每個人內心深處隻能控製無法剔除的劣根,他也是人,也會貪。紀宴凝著唐晚的側臉出神,他明確地感受到自己的貪欲在攀升,而卻沒有克製的力氣。
從一開始的拌嘴逗她玩,到南島卓越峰本能地舍身相救,再是得知她有了男朋友卻沒舍得抽身離開。從唐燁那知道她要聯姻,早早就準備好了戶口本身份證,開車在唐宅外等了一夜。
真結婚,假夫妻,領了證就挺好。
她分手了很開心。
她為他慶生,說他值得。
有那麼一刻紀宴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汪洋沼澤,已經陷進去了大半,隻剩小半截身子還露在外頭,他深切地體會著自己還在不斷深陷,無法自拔。
紀宴用玩笑的口吻問她:“十個億的計劃完成多少了?”
唐晚沒抬頭。
舉起兩根手指比了個2
“兩個億?”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唐晚嗔了他一眼,明確說:“兩百分之一,上個月我哥帶我做的那個項目盈利了,分到我頭上,加上成本500萬,如果去掉營銷和人力成本,估計就隻有50萬,十個億的50萬那就是兩千分之一。”
說到這,唐晚倒靠在座椅上,微微死亡般閉上了雙眼。
救命。
沒日沒夜乾了一個多月完成的項目,公司賺了那麼多,分到她這裡才這麼點兒。按這個速度,她還得乾2000個項目才能完成目標獲得自由。
如果一個月做完一個,那就需要2000個月,也就是……166年才能做完……大腦裡浮現這個數字,唐晚驀地睜開眼睛,乾到死都乾不完……
她緩緩轉過頭,望向駕駛座位上紀宴俊美的側臉,開始胡說八道:“有一個好消息,我剛剛頭腦風暴了一下,發現以我目前的賺錢速度,隻要再賺167年我就能脫身,也就是說你隻要跟我做167年的夫妻就可以不用再幫我這個忙了。”
路口的綠燈亮了。
紀宴驅動車子駛離十字路口,開過了這程才轉頭看她,臉上的笑意藏住了,語調裡上揚的音色沒藏住:“才167年,不長。”
“你笑的聲音能不能小點?”
“我沒笑。”
“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了。”唐晚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後背對著他。車廂裡靜了一會兒,紀宴傾身望了她一眼,見她拿著手機在備忘錄裡記著工作賺錢的事,寫了許多數字,第一行就是她這個月拿到手的五十萬尾款,最末端是十個億。
她在默默許願。
估計許的就是早日賺到十個億。
紀宴有點矛盾,他既希望她能獨立挑起大梁擺脫唐父的鉗製,又希望她賺不到這十個億,賺不到,她就需要這樁假的婚姻,需要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三個月後。
國。
城南戰公館莊園內。
今天立冬,氣溫明顯下降了幾度。晚秋過後時柒身體就不太好,食欲不振,睡眠不佳,也格外畏寒。早起咳嗽了兩聲,陸淮年便請了一個團隊的醫生來了莊園,半小時前男人已經出門應酬工作,時柒此刻被醫護人員圍在客廳,關切著她喝補品。
這裡的日子其實很枯燥。
尤其是對於時柒這種過一天就少一天,等死的人來說。她和陸淮年都很努力,她儘可能地積極吃飯,讓臉上呈現些許的好氣色,將病態藏起來。他不分晝夜地工作,幾乎連軸轉,回家的時候也藏起疲態,跟她講睡前故事。
門外傳來汽車聲。
時柒下意識抬眸望向窗外,不是陸淮年的車子。片刻後,莊園的管家進了門,步伐匆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說:“太太,公館那位先生來了。”
這是時柒第一次見公館的先生,之前在倫敦的戰公館老宅見過他的畫像,第一眼瞧上去就覺得陰森恐怖。今日見到真人,與畫像相比,麵相溫和一些,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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