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弘港也笑,舌頭抵著後槽牙,莫名覺得牙齒有點癢。
蘇軟順利超車成功,也沒停,一直往前行駛。
陳弘港靠邊停車,換到後座,伍瑞掌握方向盤。
庫裡南追上法拉利的時候,蘇軟剛好進了北坎醫院車庫。
她一路上了二十六樓,病房裡躺著個渾身插滿管子的中年女人,蘇軟套了無菌服進去。
鐘醫生是華國來的中年男人,他在病房外,隔著透明玻璃看了一會,歎了口氣,還是跟著進去。
“她這樣已經六年了,就靠儀器吊著一口氣。”
後麵讓她放手,讓人痛快走的話,他沒再說,她每次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人倔的很,一點都聽不進去。
蘇軟定定看著床上與她有些相似的女人,表皮那些被毆打出來的傷痕早已好的徹底,可內裡卻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我想陪她單獨待一會兒。”
鐘醫生點頭出門。
病房隻剩下各種儀器的滴聲,蘇軟什麼話都沒說,隻是走到床邊,縮在病床一角,在中年女人身側躺下。
她身上獨屬於母親的味道,已經全被醫院消毒水味取代,她胸口的呼吸也幾乎看不見。
蘇軟在她身邊躺著靜悄悄的,一句話都沒說。
一個小時後,蘇軟才起身,在床邊的凳子坐下,動作像以前母親在時那樣放的很重,卻又小心的沒碰到她身上各種續命的管子。
躺著的人沒有睜眼,她拿著母親的手放在臉上,喉頭打著顫:“媽媽。”
“彆讓我一個人。”
眼淚打在母親手上,那雙有些乾癟粗糙的手卻是沒有能力替她擦乾淨了。
蘇軟把母親的手輕輕放回床上,起身離開。
法拉利重新上路,停在北坎監獄。
“又來了啊。”門口警衛見到熟悉的麵孔打起招呼,蘇軟笑著回應:“是啊。”
她遞交申請,在探監的玻璃外等著,眼巴巴往裡望。
那道門終於打開,蘇軟眼睛亮了一瞬,又驟然黯淡:“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裡頭的警衛說:“對,但這次他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是讓以後彆來了,對嗎?”
語氣聽得出的自嘲。
“不是。”
“他說讓你往前走,不要總回頭。”
警衛說完,蘇軟又在原地坐了好一陣,她身邊全是來探監的人,年老的,中年的,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