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好似聽進去他的話,忘記掙紮,男人伸手擦掉她臉頰的淚:“說到底,你我才是一條路上的人。”
“段知同是個好人,我承認,所以他會去上麵,而你,得跟我一起墮進地獄,生生死死都跟我綁在一塊。”
蘇軟沒插一句話,靜靜等他說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她落多少,陳弘港就擦多少。
良久,身後說話的男人安靜下來,側目看她,蘇軟卻嗤笑出聲,滿臉都是嘲諷。
她轉身麵對陳弘港,譏諷道:“說這麼多,不就是怕我離開麼?”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隻是以後,我手上的人命,恐怕還要在多一條。”
“他是怎麼死的,你就得比他痛苦上萬倍,到時候你在下麵等我,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你。”
陳弘港也笑,眉目中儘是說不清的情緒,他喉頭滑動,聲音沙啞:“我很期待。”
男人把蘇軟擁入懷中:“段知同死的很有價值,至少,你到死都還想跟我在一塊。”
蘇軟任由他抱,此時某人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聲音,陳弘港才鬆開她,帶著人下樓喝了點粥。
天色還算早,男人又帶著蘇軟去了研究所。
開車的伍瑞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蘇軟麵無表情,陳弘港撩她頭發在指尖玩,兩個人至少表麵看著好像還挺和諧。
隻是不知道平靜的表皮下,是多大的洶湧翻滾。
車子停在安柏荊所在的那棟樓,伍瑞在前麵帶路,一路上了四樓,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穿著白大褂的清瘦身影,低頭盯著顯微鏡,認真且專注,壓根沒注意到有人在朝著他過去。
離的近了,皮鞋聲落入安柏荊耳中,他才抬頭,先是麵無波瀾看了眼伍瑞,然後是他身旁的兩個人。
看到陳弘港到來,安柏荊眸子動了下,接著就看見伍瑞不經意往前挪了點,弧度不大,但剛好擋住陳弘港看他的目光。
視線落在蘇軟頭上,安柏荊眉頭迅速蹙起,還沒等出聲詢問,就聽陳弘港說:“有沒有辦法弄成黑色。”
安柏荊走近看了看,一夜就能長出來白發,他是個聰明人,結合昨天的事情,很容易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
“蘇小姐,我要扯一根頭發下來。”
蘇軟點頭,隨便抓了一把,再攤開手掌,已有幾根頭發落在上麵,黑白都有。
安柏荊用工具夾全部起來,不緊不慢道:“能不能弄回來,要等化驗之後才確定。”
陳弘港沒做停留,等化驗的間隙,又拉著人到了房相權的那棟樓。
地下負二層,電梯打開,他拉著蘇軟的手帶著人從電梯出來。
麵前是一道漆黑的大門,男人帶著她過去,操作了一番門口的智能鎖,大門中間與腦袋齊平的位置降下一塊,漏出裡麵的單向玻璃。
房間裡麵坐著個看起來儒雅的男人。
“他是我爸。”
不用陳弘港說,但看那張臉,蘇軟也知道裡麵是誰。
“蘇軟,你想殺我,隨便你,但彆動什麼要離開,或者找其他男人的想法。”
男人把蘇軟抱進懷裡,下巴抵著頭頂。
“否則,以後這裡關的也會是你。”
聞言,蘇軟卻笑了,好看的眸子彎成好看的弧度,她轉動腦袋,陳弘港挪開下巴低頭等她回答。
蘇軟說:“你怎麼覺得這裡以後關的是我,而不是你。”
“說不定以後你的結局跟你爸一樣。”
陳弘港掰正她麵對自己,揚起唇角問:“生孩子都想到了?”
蘇軟對上男人映著自己麵容的黑眸,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計劃中,我們該是一家三口,你用肩膀頂著小不點,奶萌的小孩子把口水滴在你頭頂,軟著嗓音叫你爸爸,而你卻用大掌牽著我,看著我對你笑。”
“但現在,如果生個孩子出來,能報複到你,我很樂意生。”
陳弘港笑容僵住,女人滿眼都是憤恨,說話時卻是在笑,她直勾勾的盯著他,好似恨不得將他身上的皮肉一口一口咬下來。
“蘇軟,恨也是一種感情。”
“隻要能將我們死死綁在一塊,不是愛,恨也可以。”
跟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實在講不通,蘇軟抿了抿唇,沒打算再說話。
陳弘港隻打算帶她來看看,看完也就沒什麼事,正好伍瑞手機響,是安柏荊打過來的,這個時間打過來,大概率是化驗有了結果。
伍瑞接起來,麵色平常,語氣也聽不出任何異常的“喂”了聲。
那頭安柏荊是一貫的冷然:“出結果了。”
然後電話掛斷。
伍瑞再次上來的時候,安柏荊坐在桌前,麵前放了一遝資料,修長的手指隨意拿著一張a4紙,認真的不像話。
聽到腳步聲,桌前的人才抬眸看過來。
安柏荊起身朝著人走過來,目光經過蘇軟纏滿紗布的雙手落在她的頭發:“蘇小姐,你的頭發可以恢複如黑,但任何藥物都不如你自己的心態重要。”
“想要穩固,你必須得調整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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