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大火燒了那高柳鎮,南商與鎮民被官兵無差彆的屠殺。
那高柳鎮的裡長以為山賊攻來,大驚失色。
忙帶著一家老小趁亂倉皇逃出,同時遇到了幸存的幾個士紳和南商,星夜跑到了淮安城內告官。
山匪不過三五百,卻敢攻殺千人大鎮。
淮安知府曆來得了不少南商的孝敬,如今那山匪在高柳鎮燒殺搶掠,霸占了集鎮,那可就是相當於斷了自己的財路。
得知此事後他焉能不怒?
當即拍案而起,與城中守將商議,出兵一千前往高柳鎮剿匪。
一千官軍快馬加鞭,星夜兼程,不過兩日行程,已是包圍了那高柳鎮。
此時的高柳鎮半數淪為廢墟,鎮中依舊有濃煙滾滾直入雲霄。
那條飛沙走石的土路商道上散落各式老幼屍首,慘不忍睹。
遠處便見跪著一排排的人,那群山匪站在其身後,兩個呼吸間手中的大刀齊齊落下,一次砍掉十來個人的頭顱。
淮安知府那肥碩的身軀翻身下馬,見這番地獄繪景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他吃了一驚,尋思道:
這些人莫非是……白蓮教?!!
不過白蓮教為何要斷了這處糧道?
這做法無異於自毀前程啊!
要說不是白蓮教,但除了這邪教,還有誰人動輒屠城屠村?
那群山匪也看清了官軍到來,卻不逃跑,依舊不慌不忙的處決那些百姓或是商人,有恃無恐的殺人取樂。
那知府被官軍包圍起來,
“兀那賊人!”
“本官乃是淮安知府,你等倒行逆施,犯下此等彌天大罪,傷天害理,泯滅人性,實在是畜生裡的畜生!”
“若此時乖乖束手就擒,本官考慮留爾等一具全屍!否則彆怪本官動了殺念使爾等橫屍當場。”
“且慢!”
“你便是淮安知府?!”
卻見前方緩步走來一農夫打扮的賊首,身後跟著十來個匪徒。
那賊首頭戴一頂鬥笠,麵色頗黃沒有胡須,二十來歲年紀,雙手空空不持刀刃,笑吟吟走了過來。
那知府見此人,卻感覺有些麵熟,如何也想不到此人姓名但以往也未與此人謀麵過。
當即厲聲叱道:
“本官便是淮安知府,你這賊人好大的膽子,怎敢質問本官的?!”
萬青也見來者頗為眼熟,將此肥碩官員打量一番後,眯了眯眼睛,不過兩個呼吸間就想起了這人是誰。
他掏出一枚金澄的令牌,喝道:
“本官乃東廠百戶,萬青是也!”
“高柳鎮裡長夥同南方商賈,勾結白蓮教多年,每次糧草販運不下萬石!”
“今本官奉山東監軍大人之令特來圍剿!”
萬青指了指那躲在知府身後的裡長和幾個鄉紳,隨即轉頭直勾勾的盯著那知府,似笑非笑道:
“淮安知府如今為何知法犯法,甘做這些逆民的靠山?”
“莫非是跟白蓮逆黨有染?”
知府的一雙豆丁眼死死的盯住那塊令牌。
聽到那閹人特有的嗓門兒後,霎時心頭一顫,冷汗直冒。
但上麵六個大字“東廠百戶萬青”卻做不得假。
那胖知府肥臉一顫,強穩心神,轉眼間掛上了笑臉,隨即弓腰作揖,迎上去陪笑道:
“哎呀,原來是東廠的公公,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