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痛打了晁昭一通,大大地出氣了,冷靜下來看晁昭血流滿麵,心裡害怕,想結束兩這鬨劇——再打下去就要悲劇了。但晁昭不認輸,其實他是被打蒙了,隻憑一腔孤勇堅持,她也不知道怎麼收場。
有怕事的小夥伴叫來大人,大人來了也是看熱鬨。他們也沒有惡意,隻是純粹覺得打架很正常,草原上打架再正常不過了,有熱鬨為什麼不看。不過兩邊都不是善茬,一邊是翕侯的貴女,另一邊是神醫的孩子,還有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舅舅。如果兩邊都拉開,萬一哪邊有理的覺得吃虧了呢?
其他人忌憚,但貴女家不養牛羊,才不害怕,更不操心,甚至都沒這個概念。最後還是貴女的仆役發現小主人不見,找了過來,才分開了打的不可開交的四人。
晁昭和竇揚兩人傷痕累累地回了家。晁魯圖出診去了,不知道這次是看人還是看牲畜。晁媽媽看到倆孩子灰頭灰臉,倆孩子已經想好了說法,掏鳥窩摔下來,撞上樹杈傷的——其實就是說是打架她也覺得很正常,草原上的民族都是弱肉強食磨練出來的。
德生一直喜歡小晁昭,這孩子懂事善良勤快,看他鼻青臉腫又扭扭捏捏的,不像是撞的,偷偷詢問。晁昭黯然回答道:“我們有約定,不能告訴家裡人的。”
德生“哦”了一聲,小孩子間總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秘密,這麼大的孩子開始定義“真正的朋友”,然後又通過能不能遵守協議來確定是不是“朋友”,既然孩子要遵守諾言保密,那就這樣了。
曬著歪歪太陽,品著油茶的邢義卻好奇問道:“你說說,你們的約定是什麼?這個總可以說吧。”
晁昭和竇揚對視了一下,都覺得這個好像不在“保密”的範圍裡,猶猶豫豫地說道:“不能把那件事告訴家裡人。”
“這不結了,德生叔又不是你的家人,我也不是呀。”邢義可不是糊弄的,忽悠他可也有一手。
“可……可是你們是竇大哥的家裡人。”
邢義自然地擺事實講道理:“那你看,小揚呢不是你,和你也不是‘家裡人’的關係是吧。再說了,我們隻是竇家的食客,頂多算私兵家將,可不是家裡人。”繼續“循循善誘”:“再說了,是你說給德生叔,不是小揚吧,德生叔和你就是客人,更不是家人啦。”
憨厚老實的德生居然領會了此中真意,補上一刀:“嗯,告訴德叔,不算告訴家裡人。”
始料未及,還可以這麼玩?不過好像很在理的樣子!多年以後,晁昭再遇到狡猾地玩文字遊戲的對手,就想起“忠厚木訥”的德生,也從此種下咬文嚼字的種子。
“那你們不能告訴阿爹阿娘。”在得到肯定得回答後,那委屈的缺口打開,情感的洪水一瀉千裡,兩個孩子竹筒倒豆地把事情經過說完。難得的是,晁昭在被痛毆的過程中居然還能觀察清楚周圍的形勢。
邢義驚訝竇揚的記憶能力和應變能力,看過就能記住,而且能用出來,用的還像模像樣。刑義德生受竇嬰的委托,保護小主周全,看竇揚如此天資,不如讓他學一些粗淺把式,危急之時保命或許能夠用得上。至於晁昭,隻是恰好“旁聽”,學到一些強身健體、隨機應變的方法。
邢義知道自己的功夫之能算“精良”,當年忙於生計沒有專注深入,也限於資質難有大突破。但這麼多年見識下,對功夫也有超過“卓越”的見識,傳授那些於世認可的通識,當不至於誤人子弟。
邢義端正坐姿,嚴肅地對倆孩子說道:“我觀察你們二人溫和良善,都是忠良之後,可以學習一些粗淺武藝。”
“習武先習德。武德,乃武術之靈魂。習武,非為逞強鬥狠。當你們麵對紛爭,不可心存惡念,不可無端傷人,你二人可能做到。”
晁昭答道:“我阿爹說應先以禮相待,儘量化解紛爭。”竇揚卻應道:“本來不就該這樣的嗎?但是彆人欺負我我可要打回去!”赤子之心,溢於言表。邢義聞言微微點頭:“不錯,武力不是製造禍端之利器,應是扞衛正義與尊嚴之手段。”
邢義也不想孩子現在從紮馬步或內氣感應什麼的培基學起,那些留給孩子有機緣得遇名師,再有條理地開始學習。現在隻能現炒現賣,姑且應付,權當啟蒙。
邢義和德生認真分析了孩子們的兩個對手,並做相應的應對方案。黑特的優勢就在力大身沉,再者敢打敢衝。竇揚的應變足夠快,隻要不戀戰,學會如何通過觀察對手的動作和習慣來預測其下一步行動。再則磨練自己的力量,在合適的時機足可扭轉乾坤。最後教了竇揚拿大頂,以訓練手臂力量和協調能力,竇揚迫不及待地在院子裡練開了。
貴女的功夫淩厲快速,有點像道家的,虧得年齡小,要是有道家玄功搭配,那就摧枯拉朽。晁昭要以膽為先,認識到自衛的重要性,不能被動地隻防禦。然後對方喜歡用腿,就用簡單迅捷的動作進身,破壞她的起腿空間和打擊距離,教會了晁昭墊步和滑步。最後建議可以先學挨打,打結實了就不怕,不怕了,就從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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