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整理好被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黃色衣裙,被子一扔,把男人整個蓋住,乍一看,還以為是她剛起,未整理好床榻。
她大大方方敞開門。
就在這時,隻聽她院子內傳來一聲尖刻的女聲,“呦!三妹妹,我聽說你昨日冒雪走了一千級台階上山,好多人都瞧見了,當真了不起啊!要是謝表哥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心疼三妹妹你呢?”
話落,隻見院子內陸續走入幾名女子,俱是綾羅綢緞,粉黛釵裙,麵容嬌柔貌美。
一名女子走在前麵,她沒有說話,一襲白裙外披狐毛鬥篷,身姿高挑,麵容姣好,高雅又有氣派。
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怕是與淮陽城最有勢力的貴女都有得一拚。
是沈虞……
沈虞身後跟著大房的一個庶女和其胞弟沈旭的兩個小妾,說話的正是沈家排行第二的沈樂,尖酸的話語和嫉妒的臉色損壞了她的美感。
再見舊人,沈容眼眸裡的寒意和恨意交織,稍縱即逝。
隻是幾個人一進來,濃濃的脂粉味撲麵而來。
沈容捏住鼻子,想著幸好前世自己看人看事眼光雖差但沒有這樣脂粉氣,否則她這一日剛活過來還不被粉再嗆死。
“沈容!你那是什麼表情!”沈樂看到沈容嫌惡的神色,立即一怒。
前世,她救下阿九的那個清晨,這幫人聽聞她冒雪登了靜安寺山下的一千級階梯,也是跑來她的齋院陰陽怪氣。
沈容掃了她們一眼,看來這謝尋的魅力真是夠強大的,院子裡這幾個人,沒一個能逃過謝尋這朵爛桃花的。她就不明白了,前世她身為二房獨女,爹爹千疼萬寵的,這女人都靠爹爹養著,怎麼還敢來找麻煩?
或許都是前世的自己有求於沈虞,姿態放得太低,把她們慣壞了。
在沈容出神之際,沈樂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來,“沈容,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居然妄想嫁給謝表哥,簡直是可笑!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幾斤幾兩?你這個從小就對琴棋書畫和女紅禮儀白癡的女人!要不是你踩了狗屎運,有一個謝家出身的娘親,你就是給謝表哥提鞋都不配!”
“就是!你這些年闖了禍還不多嗎?要不是你有二叔罩著,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尤其是一直恬不知恥地跟在謝公子屁股後,而謝公子看也不看你,你將咱們沈家的臉都丟儘了。”沈旭的小妾也不甘落後,極儘嘲諷道,“要不是有阿虞撐著後輩門麵,阿爹在學堂做夫子撐著整個沈家的門麵,你哪能有今日的逍遙。”
“要不說隻有二叔撫養長大的呢,二叔是個隻會賺錢的商人,怕是沒有娘親教你禮義廉恥吧……”
聽到此處的沈容,平靜的目光驟然冰冷,視線落到平靜無波還浮著冰碴子的百花湖,沈容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叫囂,不過是仰仗著我爹爹的錢財活著的寄生蟲罷了。”
“你說什麼?”
那小妾不可置信的瞪著她,此時的沈虞似乎也覺得身旁女子話說得有些過了,剛要出言阻止,下一刻,卻見自己胞弟的小妾被人一腳踹中胸口,直挺挺的撲倒在百花池刺骨的湖水裡。
“噗通”一聲,那女子不會洑水,立刻開始咕嚕咕嚕往下沉,狼狽恐懼的模樣再也沒了剛剛的囂張模樣。
剛剛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沈虞連忙跑到湖邊,犀利地看向沈容,“你在做什麼!這大冬天的,你是要她的命嗎!”
跟在幾人身後的丫鬟紛紛下湖救人,生怕下晚了被秋後算賬般。
“阿容!她不過說了幾句玩笑話,你有必要下這麼狠的手嗎!”
看著湖裡那幫手忙腳亂的人,不僅沒把人救上來,還胡亂地把人往下按,沈容笑出聲來。
“既然大姐和大哥不會教導小妾,那我這個做妯娌的,便勉為其難出手教一下她,這隻是一個警告,如若下次還出言不遜,可不是落湖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