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敢隻抱了一分鐘,方梔意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才被鬆開。她完全呆住了。
陳敢鬆開她,順便揪了揪她的辮子。“姐姐帶我回房間吧。”
“哦哦,好。”方梔意完全是無意識的走回自己房間了。
“你怎麼也跟著進來了。”她突然覺得不對勁,轉過身來看站在她後麵的陳敢。
陳敢很高,比她高很多。方父方知眷都是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方母也有一米七多。隻有方梔意一米六出頭。
“不是你帶我進來的嗎?”陳敢反問。
“……”方梔意默默退出自己的臥室,打開她左手邊的房間說“這也是一間客臥,和我房間布局一樣。”
“哪一邊呢?”陳敢指了指方梔意右手邊邊的門。
“裡麵是我的書房還有畫室。”方梔意解釋道。
兩人突然就對視了,又是安靜。過了一會,陳敢突然把方梔意的衣領往後拽了拽。
方梔意往後一跳,立馬捂住領口。她抬眼震驚得地看向陳敢。
陳敢微笑,“領口有點大。”
“……”然後你就可以拽我的睡衣?!方梔意敢怒不敢言。
“介意我看看你的書房嗎?介意的話那就算了,我以前沒見過書房,有點好奇而已。”陳敢茶裡茶氣的。
“沒事的,你想什麼時候進去都行。”方梔意瞬間內疚起來,她主動打開門,“要進來看看嘛?我最近才回來,可能有點亂。”
“沒事。”
陳敢靠近門口,一股混雜著顏料和紙張的氣息撲麵而來。牆壁上隨意地掛著各種畫作,有的已經完成,有的則還隻是半成品。畫具雜亂無章地散落在地上,畫筆東一支西一支,顏料也濺得到處都是。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畫桌,上麵堆滿了各種紙張和雜物,調色板上的顏料乾涸結塊,混合出一些奇怪的顏色。
再往裡走,是一個同樣淩亂的書房,書架上的書籍橫七豎八地擺放著,有些書甚至掉落在地上,文具、文件和書籍混在一起,幾乎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一盞台燈歪倒在一旁,光線昏暗。
“你可以小心一點下腳。”方梔意有點尷尬。“彆把衣服弄臟了。”
“更臟的我也不是沒有見過。”陳敢非常淡定。“我能幫你整理整理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待會自己來。”方梔意心想她哪裡有這個膽子。陳敢是第一天被認回來,不應該給她來打掃衛生。被其他人知道了,他們又怎麼想?
方梔意有點泄氣,她以後沒有親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了。
“我有點小強迫症,看到這種就忍不住想整理,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欸……算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和你一起整理吧。”
“你這個衣服可能不合適。”陳敢扶住她的肩膀,手往下滑了滑,捏捏她胳膊上的軟肉。“我來吧。”
陳敢一身黑,黑色體恤,黑色長褲。確實耐臟。
“你等一下,我去換身衣服。好不好?”
“嗯。”
方梔意趕緊回自己臥室,換了身她常穿來畫畫的體恤和褲子。也是黑色的,上麵有很多洗不掉顏料。看起來花花綠綠的。
她剛進書房,恰巧碰見陳敢拉開窗簾。此刻是夏天的下午三點,全天最熱太陽最大的時候。
強烈陽光打在陳敢身上,她側著身子,扭頭看過來,一切都被陽光虛化了,隻有她的臉是真實的、清晰的。
還有那情緒模糊不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