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暖光仿若靈動的精靈,自窗欞的細密縫隙間擠了進來,悄然灑落在屋內的每一寸角落。
林悅率先睜眼,仿若久經沙場的宿將感知到破曉的號角,素手輕撩額前幾縷微亂的發絲,側目看向還在熟睡的蘇瑾。
晨光勾勒出他安靜的睡顏,林悅嘴角不自覺泛起一抹淺笑,伸手輕推他的肩頭,輕聲嗔怪道:“瑾郎,醒醒,今兒還有不少事兒呢,莫要貪睡誤了時辰。”
蘇瑾睡眼惺忪,仿若被驚擾的倦客,翻了個身,順勢握住林悅的手,嘟囔道:“再讓我眯一小會兒,這天色看著還早著呢,就片刻功夫,悅兒你且容我再歇一歇。”
林悅佯裝嗔怒,抽回手,利落地坐起身來,故意提高了聲調:“你昨日可是說了要去衙門附近探探的,這會兒倒犯懶了?咱們身負皇上與太子的囑托,一絲一毫都懈怠不得。”
蘇瑾這才徹底清醒,撐著身子坐起,滿臉歉意,拱手作揖打趣道:“是我懈怠了,悅兒莫氣,往後定聽你的號令,絕不再犯。”
二人起身洗漱,簡單收拾一番後下樓。
夥計瞧見,趕忙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哈著腰,殷勤地說道:“二位客官起得早,可是要用些早點?咱今兒有剛出鍋的熱豆漿,熱氣騰騰,豆香醇厚;還有軟糯香甜的米糕,入口即化,滋味一絕。”
蘇瑾溫和地點頭,客氣回道:“勞煩準備兩份,再加些清爽小菜。”
用過早餐,林悅與蘇瑾站在客棧門口,蘇瑾將記錄用的紙筆仔細揣入懷中,又抬手替林悅理了理衣角,滿臉擔憂地叮囑道:
“悅兒,你去市井可要多加小心,人多眼雜,人心難測。若是遇上什麼難處,彆逞強,速回客棧尋我,莫要讓我掛心。”
林悅挑眉,拍了拍腰間佩劍,自信滿滿道:“有它在,我能出什麼事兒?倒是你,去衙門附近,少與人起爭執,官府的人可不好招惹,行事定要低調周全。”
二人就此分頭行事。林悅一襲素衣,仿若尋常人家溫婉秀麗的女子,隱去了周身淩厲的氣場。
她悠悠踱步走向市井,街邊的鋪子陸陸續續開門,攤主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鬨非凡。
林悅瞧見一個賣刺繡的小攤,繡品針法精妙,花鳥魚蟲栩栩如生,仿若要破布而出,便駐足觀賞。
攤主是個中年婦人,見林悅盯著繡品瞧,熱情地招呼道:“姑娘,瞧瞧這繡品,都是我親手繡的。這一針一線裡可都藏著我的心血,買回去做個手帕、香囊,自用送人都合適,保準讓人愛不釋手。”
林悅拿起一方繡著牡丹的手帕,指尖摩挲著細膩的絲線,由衷讚道:“大娘,您這手藝可真好,這牡丹繡得跟活的似的,嬌豔欲滴,國色天香。”
婦人笑得眉眼彎彎,臉上的皺紋裡都透著質樸與得意:“姑娘謬讚了,我靠著這手藝,風裡來雨裡去,也能勉強撐起這個家,養活家中老小,全靠老天爺賞飯吃。”
林悅順勢問道:“大娘,在這雲城過日子,可還舒心?官府平日裡沒少收稅吧?”
婦人趕忙擺手,連聲道:“姑娘可彆亂說,咱雲城的官老爺們都是好官呐!
征稅合理,逢年過節還會給窮苦人家送些米麵糧油,體恤百姓得很。
就說上次我家男人染了重病,沒錢抓藥,我走投無路去衙門求了一聲,官老爺二話不說,就撥了銀子救濟,救了我男人一條命呐。”
林悅心中暗喜,又接連與幾位攤主嘮了起來,得到的皆是誇讚官府的話語。正走著,忽然聽到一陣喧鬨聲,循聲望去,隻見一群人圍在一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林悅好奇心起,仿若撥開戰場的硝煙般,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原來是兩個小販起了爭執,地上散落著一地蔬果,一個年輕些的小販漲紅了臉,怒道:“你這人怎這般不講理?明明是你撞翻了我的攤子,還想耍賴不成?”
對麵年老的小販也不甘示弱:“分明是你自個兒沒擺穩,倒怪起我來了,今兒這事,你得賠我損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林悅見狀,上前一步,高聲道:“都彆吵了!這般吵下去,也解決不了事兒,反倒擾了大夥做生意。”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有人小聲嘀咕:“這姑娘是誰啊?能管得了這事兒?”
林悅也不理會,看向年輕小販:“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年輕小販喘著粗氣,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原來,兩人的攤子挨得近,剛才人群擁擠,不小心碰倒了攤子。
林悅微微皺眉,轉頭問老者:“大爺,他說的可是實情?”老者猶豫了一下,嘟囔道:“就算是這麼回事,可我的果子摔壞不少,總得有人賠。”
林悅沉吟片刻,道:“二位,這事本就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依我看,大夥都在這做生意,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鬨得這麼僵。
年輕的兄弟,你把沒摔壞的果子撿起來,勻一些給大爺當作補償;大爺呢,也彆揪著不放了,往後大家互相照應著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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