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實在偏僻,溫伽南從停車場走出來,網約車訂單一直沒人接。
又等了幾分鐘,黑色的商務車從停車場裡緩緩駛出,在她跟前停下。
司機降下車窗:“溫小姐,上車吧,這地方偏,再晚就更打不到車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伽南猶豫了幾秒,後座的車窗也跟著降下來,她看見梁聿修微微泛紅的臉,對上他朦朧的目光。
“上車吧,你是為了我才這麼晚跑過來的,我有責任把你送回去。”
他酒量不好,溫伽南是知道的,所以才急匆匆趕來,但隻是出於人道主義,以及為了刷好感,不摻雜舊情。
她相信,梁聿修也是如此。
所以溫伽南沒有矯情,上了副駕。
後視鏡裡,梁聿修眼底微深,到底沒說什麼,看向窗外。
車子徐徐駛動。
司機想到什麼忽然說:“對了,梁總,您讓我去買的酸奶還在這。溫小姐,麻煩您幫忙遞一下。”
溫伽南沒多想,順手接過,拿出吸管插上,才往後遞。
一回頭對上梁聿修的眼神和伸來的手,兩人都是一頓。
這場景太熟悉了,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溫伽南就常做這種事。
追他的時候更甚。
那時候發現他有路癡症,梁聿修還挺生氣的,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侵犯了,對他這樣一朵神聖的高嶺之花來說,很傷自尊。
溫伽南就不厭其煩地安慰他:“沒關係,我認路,以後你帶著我就不會再迷路了。”
“你說的是導盲犬。”
梁聿修這麼回應她,她還笑嘻嘻的,現在想想,可真掉價。
溫伽南麵無表情把酸奶往他手裡一塞,就回過身坐好。
見狀,梁聿修好笑道:“這就是你對甲方的態度?”
溫伽南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事情還沒板上釘釘呢,休想提前用甲方的身份來壓我,等梁總真成了我的甲方,我再供著您也不遲。”
“那我等著。”
溫伽南哼笑,她當然不會天真到覺得梁聿修為了讓她供著他,就把項目給她們了。
梁聿修彆因為當年的事給她穿小鞋就不錯了。
車子駛進市區,梁聿修下榻的酒店在市中心,和溫伽南家住址同一個方向,但有段距離。
梁聿修要送溫伽南到家樓下,被她拒絕了。
在路口,溫伽南要求下車。
“放心吧梁總,我們這治安很好,我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什麼事,也不會賴著您。”
這話一語雙關,梁聿修皺起眉頭,沒再勉強。
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溫伽南回到家,被溫紹儒和譚芳念叨了一通。
她借口客戶臨時有事,又被譚芳數落一遍。
“不知道這工作到底有什麼好的,那些東西,看都看不懂,說不準哪天就失業了,沒保障。”
這些話溫伽南聽多了,很擅長左耳進右耳出:“嗯嗯,您說得對,所以我更要好好乾,闖出個名頭,賺多多的錢。”
譚芳白了她一眼。
“還是銀行工作穩定,我聽說程家有親戚在人民銀行總行工作,小程他爸媽說,要是以後你跟小程好了,到燕城去,就托人在那給你安排個工作。”
溫伽南一口水差點嗆到,她沒想到兩家長輩已經考慮這麼長遠了,但事實上她跟程鶴這些天基本沒往來。
她迅速吃了夜宵回房,考慮了會,決定明天給程鶴打個電話。
一夜還算好夢,連著忙碌了好幾天,溫伽南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恢複。
再睜開眼已經快十點了,她剛準備起床,梁聿修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昨晚她的耳環掉他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