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許廣漢牽著五匹戰馬走了過來。許平君氣喘籲籲的問道:“爹,你怎麼弄來這麼多馬?我們現在怎麼辦?”許廣漢道:“君兒,劉公子今夜得以逃脫,真是僥幸。繡衣使者一旦追查下來,肯定會查到我的頭上,此處不能留了。我們趕緊回趟家,帶上你母親咱們連夜趕路,先離開此地再說。”王一和許平君都覺得許廣漢說的有道理,點頭表示讚同。劉病已充滿歉意的說道:“許叔,都是病已不好,牽連你一家無辜受累,真是過意不去啊。”說罷就躬身施禮。許廣漢一把將劉病已扶住,說道:“劉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我受人之托要保護你,托我保護你的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就算搭上我全家的性命也是應該的,你不用感到內疚。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王一幾人上馬疾馳,很快就來到了許廣漢家門前,剛下馬,從黑暗處就走出一個小廝,來到許廣漢麵前說道:“你是許校尉吧?有人托我給你捎一封信。”說著將信遞給許廣漢轉身就跑開了。許廣漢詫異的打開信,看完信後將信放入懷中,對著許平君說道:“君兒,進去接你娘一起走,隻帶細軟和衣物就好,其他什麼都不要帶,我們要抓緊離開這裡。”
許平君應聲向院裡走去。許廣漢轉頭對劉病已說道:“劉公子,剛剛恩公托人捎信來,讓我們即刻動身去長安,投奔你祖母史良娣家。”劉病已淡然說道:“一切聽從許叔安排。”許廣漢詫異的看著劉病已問道:“史良娣是你祖母?那你是”劉病已似乎知道許廣漢想問啥,點頭道:“是的,我是。”許廣漢仿佛突然醒悟一樣,略顯慌張,慌忙跪下要行跪拜大禮,劉病已一把將他扶起,說道:“許叔,休要多禮,在這裡你是我叔,我是你的侄兒,落難之人怎敢受你大禮?”許廣漢有些不知所措,道:“這這這”王一一臉的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正要詢問,劉病已已搶先說道:“許叔,休要再客氣了。王一兄弟,等我慢慢和你細說,我們抓緊先趕路。”王一聽劉病已如此說,也隻好作罷。
許平君和她母親已經收拾妥當,走了出來,看了看身後的家,說道:“父親,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幾人上馬急速而馳,連夜駛離玉門關。一路疾馳直到次日午時,來到一座縣城,找得一家客棧,簡單吃了些午飯,就回到房間休息。王一和劉病已一個房間。兩人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見許廣漢一家還沒醒來,兩人就叫了些飯菜先吃了起來。
經過這次患難,明顯感覺到劉病已對王一更加親近起來,主動和王一搭話,問道:“王一兄弟,這把紫金刀我也有所耳聞,你真的是李子清的徒弟?”王一回答道:“嗯,我是李子清撫養長大的,他從小就教我武功,對我既有養育之恩也有授業之情。”劉病已道:“說起來你我也算有緣,我知道李子清這個人。他曾經是我爺爺身邊的第一貼身侍衛,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機緣巧合被我爺爺收在了身邊為國效力。”王一心中一動,問道:“你爺爺是?”劉病已搖頭苦笑道:“王一兄弟休要怪罪,之前還不了解你,沒向你透露我的身份。戾太子劉據是我爺爺,當年受巫蠱之禍我們全家被滅滿門。因為我還在繈褓之中才僥幸活了下來。雖然後來我曾爺爺武帝為我爺爺平反了,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人都死了,什麼都沒了。唉,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因為一個小人江充,就無辜的處死了一萬多人,想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啊。”
王一恍然大悟道:“啊,原來你是武帝爺的後人,那你就是皇家血統,你,你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劉病已長歎口氣道:“巫蠱之禍中的罪人,虐太子劉據的後人,誰又敢靠近?皇家血統又如何?皇家子孫那麼多,誰會想起我這個被廢太子的後人?我這無父無母的孤兒,能活著已經不錯了。要不是有舊臣念及我爺爺的恩情,偷偷幫扶,恐怕我早餓死街頭了。皇家血統,哼哼哼!”劉病已抬頭望向窗外,傷感的念道:“風雨漂泊多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來世有幸落人間,寧死不入皇城裡。”
片刻的沉默後,王一問道:“那為何有人要追殺你?又有人要救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劉病已從傷感中醒來,黯然的道:“我覺得可能和傳言有關。自從前段時間,有傳言昭帝爺病重,將不久於人世。因昭帝爺無後,都說首輔大臣霍光要從高祖的後人中選取一人來繼位。就開始有人刺殺我,同時也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具體是誰要刺殺我誰要保護我,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不確信我猜測的是否正確。”王一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就彆費腦筋去想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王一猛然想起在牢中小竹招出的梅氏三雄,問道:“你可識得梅氏三雄?”劉病已麵無表情,淡然的道:“自然識得,他們是昌邑王劉賀的得力愛將。”劉病已在牢中自然也聽見了小竹的話,心中知道王一所言何意,向王一投來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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