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牛家的堂屋裡,顧晏把手中拎著的東西隨手放到一邊,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雙手遞給王氏,“嬸子,這是程姑娘大哥的家書。”
屋裡正在說笑的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王氏雙手輕顫著接過顧晏手中的信封,還沒看信裡寫了什麼內容,她的眼圈就已經紅了。
“阿晚,快,給娘讀一讀,你大哥寫了什麼?”
程晚的眼睛也有些紅,她小心地拆開信封,把裡麵的信紙拿出來展開。
“奶、爹、娘、阿晚、小雨、三平、三熊、二叔、二嬸、二平、花花、小姑、小姑父、壯壯、圓圓,還有阿晚很在乎的歲歲和徐小姐,見信安。
我在軍營一切都好,每天吃得飽睡得香,又長高了,就是很想你們。
我和同袍們處得也很融洽,我們互相照顧,視彼此為好友、為兄弟。
我用第一個月發的軍餉托人買了一本書,每天都有堅持學認字和寫字,我們的百夫長誇我了,說我好學,將來指定能有出息。
對了,我當上新兵營的什長了,因為我會騎馬還會認字,大家說我很厲害。
謝謝阿晚之前告訴我認字很重要,也謝謝當初教我騎馬的那個人。
聽說家裡要搬新家了,我在軍營和大家是一樣的開心。
寫這封信用了三天時間,再不結束就來不及送出去了。
總之,我一切都好,勿要掛心,你們都要要好好的。
最後,謝謝顧公子和少青,讓我能寫這封家書。
程大平。”
信讀完了,程晚看著手中的信紙,嘴角翹起,眼睛裡卻有淚珠滑落。
“大哥居然會寫這麼多字了,還當上了新兵營的什長,他可真厲害!”
王氏也是笑中帶淚,她驕傲地微揚下巴,“我兒是很厲害!”
林老太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小跑到程晚爺爺的牌位前,大聲道:”你聽到了沒?
你大孫子,現在是什長了,管著,”
林老太扭頭看向顧晏,“那個、那啥,顧公子,什長是多大的官啊?”
“什長下麵還有伍長,一個什長管十個士兵。”
“聽到了沒?管十個士兵呢!
那得是多大的官!
你在那頭兒多使使勁兒,保佑保佑大平,不求他當多大的官,有多大本事,就是可千萬彆出啥事兒。
家裡這麼多人等著他呢……”
“聽這信,大牛兄的大兒子倒算得上是一個可造之才,單是進了軍營還每日堅持學認字、寫字,就已超過太多人了。”
徐卓誠稍微湊近徐夫人小聲道。
徐夫人認同地點點頭。
徐知念垂著眸子,有些忍不住在想程大平的信中提到了她,是刻意提的,還是隨意一寫。
程大牛走到顧晏和少青跟前,雙手抱拳彎腰,鄭重道謝:“顧公子,少青,多謝!”
顧晏不著痕跡地避開程大牛的彎腰,彎腰溫聲道:“程叔客氣了,不過是捎帶一封家書,不值當讓您如此道謝。”
“要的要的。”
林老太走過來,感激地看向顧晏和少青,“我們雖沒什麼見識,但是又不傻,那什麼玄甲軍管得那麼嚴,哪有那麼容易捎帶家書。
你們的情我們一家都記下心裡,有機會一定會還的!”
顧晏笑著搖搖頭,正要說什麼,外頭的豔秋突然喊道:“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