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漫不經心地說道,“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跟咱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從今往後,不會再有胡家那些破人爛事來打擾到你啦!”
被阮喬惦記的胡麗靜,在接到白彥良已被遣送至勞改農場改造的通知後,瞬間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場。
她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大隊長皺起眉頭,滿臉焦急地催促,“彥良媳婦,你光在這裡哭頂個啥用啊?
趕緊去給彥良送錢票,他身上穿的棉衣棉褲可都是公家掏錢給他置辦的呢,這筆錢要是不還回去,那哪成啊!”
現在已經是1968年的一月份,東北地區早已陷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一直在溫暖的南方海島生活的胡麗靜根本適應不了這邊的天氣。
短短時間,她那雙保養得宜的手和腳都已經長滿凍瘡,甚至連那張原本清秀的臉蛋兒上也出現了一小片紅腫的痕跡。
要不是還盼望著白彥良升職,讓她在去隨軍,這地方她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現在這最後的一絲曙光也無情地熄滅了,她自己都生不如死,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替白彥良償還欠款?
胡麗靜抬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淚水,那張原本清秀的臉上滿是決絕之色,她咬著嘴唇,冷冷地吐出三個字,“我沒錢。”
大隊長聽到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他迅速將一直抄在袖筒裡的手抽了出來,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胡麗靜,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怎麼可能沒錢?彥良媳婦,做人可不能這麼沒良心!”
白老頭癱瘓在床,白家剩下一群半大孩子,他們去地裡乾活根本掙不到幾個工分,全家人隻能靠著那點可憐的人頭糧勉強度日。
當初胡麗靜來的時候,為了能讓白彥良記著她的好,不惜動用自己的私房錢買來了一大批糧食救急。
而且那時的她信誓旦旦,表示願意為白彥良扛起這個家的重擔。
現在需要她出錢的時候,她卻退縮了,那怎麼能行。
如果胡麗靜堅決不肯拿錢出來,那麼這筆費用就得由大隊來承擔了。
平白無故地要拿出這樣一筆錢,先不說其他社員們會不會答應,大隊長也不同意啊!
大隊長再次提高音量,“彥良媳婦,你彆忘了,你已經是咱們榆樹大隊的人,得罪了整個大隊,你可沒好日子過。”
以前白家雖然倒了,但白彥良還在部隊,大隊長自然對胡麗靜客氣三分。
現在白彥良已經淪落到勞改農場了,誰還慣著他們啊。
當初胡麗靜來的時候,就連戶口也一並遷了過來,他還能拿捏不了一個女人?
胡麗靜被大隊長的威脅氣的渾身發抖,可嘴上依舊強硬地說道,“我都說了沒錢就是沒錢,隨你怎麼樣吧。”
爸媽走後,家裡的錢雖然都在她這,但她初到東北時,棉衣棉鞋之類的物品一概沒有,重新置辦花了不少錢。
另外她還給白家那群廢物添置了不少東西。
現在她沒有工作不能再賺錢,完全就是坐吃山空。
所以,無論如何,手裡的錢都不能再亂花了。
這一刻,胡麗靜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對於大隊長氣急敗壞的叫嚷,她充耳不聞,背過身去往炕上一躺,她得好好想想今後的日子究竟該何去何從。
大隊長的眼神落在胡麗靜翹起的屁股上,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這小媳婦剛來的時候細皮嫩肉的,跟村裡那些粗老娘們可不同。
不過那時候白彥良還沒有出事,他也不敢有多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