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姚氏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朱老夫人指著她,痛心疾首道,“姚氏,你是不是不想服侍我,才串通這個丫頭來謀害我?這麼長的針,這不得戳死人啊?虧我從前對你那麼好,你們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姚氏故作委屈。
“母親這可就誤會兒媳了,宋姑娘可是老爺請來的,兒媳之前隻聽說過她醫術高超,還是第一次見她本人,怎麼能說我串通她呢?”
朱大人也說,“是啊,娘,宋姑娘可是我請來的。”
朱老夫人說什麼也不肯,再次往床裡邊縮了縮。
“我不要針灸!”
朱大人耐心勸道,“母親,有病咱得積極治療,否則越拖越嚴重啊。”
猶豫良久,朱老夫人才不得不小聲說了句。
“我沒病!”
朱德明挑眉。
“沒病?”
朱老夫人點頭,垂著眸子說,“我來安陽縣半個月,你整天在衙門忙公務,姚氏今天這家夫人約逛街,明日那家夫人約馬吊,忙的在家的日子都沒多少,孫子又去了書院念書。”
她越說聲音越小。
“人生地不熟的,老婆子我就隻能在家裡乾坐著,等你們回來了,才有人跟我說上兩句話,我隻是想身邊能熱熱鬨鬨的。”
屋子裡的人沉默良久,姚氏先出聲打破了安靜。
“娘早這樣說不就好了,想身邊熱熱鬨鬨哪裡用得著裝病?難道兒媳在你眼裡,就是個不尊重長輩的女人,還得婆婆裝病才甘願留在你床前儘孝?”
朱老夫人睨了她一眼。
“我看你每天玩的挺開心的。”
姚氏在朱老夫人床邊坐下,拉著她的手說,“我的娘誒,你以為出去玩不要精力的?老爺在衙門裡忙公務,我得給他掌好這個家,除了咱院裡的事,外頭夫人小姐們也是要走動的,這些關係可不好維護。”
朱老夫人神色彆扭。
“我知道,可你最近玩的也太野了,都快撲在牌桌上了。”
姚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嘿嘿笑了聲。
“最近確實迷上了馬吊,玩的有些忘了時間,這是我的錯,我跟娘賠不是。”姚氏繼續拉著朱老夫人的手說,“趕明兒我和各家夫人們約好了,便將娘也帶出去走動走動,這年頭,誰家裡沒個老夫人?娘往後要跟我們一起過日子,自然得有幾個能說上話的老姐妹才是。”
朱老夫人心思一動,但很快又為難道,“可我跟她們不熟,我怕她們嫌棄我。”
姚氏忙說,“我當年跟著老爺來安陽縣的時候不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嘮著嘮著就熟了,再說了,老爺可是咱安陽縣的父母官,他們討好您還來不及呢,誰要敢跟您下臉子您就跟兒媳說,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望著兒媳婦凶巴巴的模樣,朱老夫人“噗嗤”笑出聲來。
“凶神惡煞的,也不知道德明當年看上你什麼了?”
“看上我臉皮厚唄。”姚氏笑著站起身朝著朱老夫人行了一禮,“既然娘沒事,還是起來活動活動為好,宋姑娘初次來府上,我還得代老爺招待一番,就不跟娘多說了,明兒我再過來接娘。”
朱老夫人點頭,轉而又望向宋允棠。
“宋姑娘,方才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還望你不要怪罪。”
宋允棠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