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曜不知道徐青野要找他談什麼,卻還是鬼使神差的點頭。
“好。”
兩人來到了街頭的望春樓,徐青野叫了一壺雙井茶,兩人相對而坐。
茶樓小廝給兩人倒了茶,將茶壺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徐青野並未喝茶,而是開門見山。
“林公子若是還念及曾經的兄妹情誼,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棠兒麵前才是。”
林景曜輕笑一聲,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口茶。
隻覺得這茶回味甘甜,香氣清雅且持久。
“這是我林家的事,與你何乾?”
徐青野不動聲色的望著他,“你們林家的事是與我不相乾,但棠兒是我的枕邊人,身為她的丈夫,我自然不想看她受任何傷害。”
“枕邊人”三個字,讓林景曜心底一陣煩悶。
他的臉上扯出一絲笑來。
“我爹應該找過你了吧?難道我員外府能給你的助力,不比棠兒給你的多?娶了我們家昭昭,往後我們家的資源就是你的資源,將來你入了官場,有了這些助力,也能爬的輕鬆些。”
徐青野意有所指。
“也包括找關係讓考官泄題嗎?”
林景曜握著杯子的手驀然收緊,虛眯起了眼眸。
“徐青野,你休得胡言!”
徐青野不為所動,“林公子的舉人身份是如何來的,你心知肚明,我沒有對外說起過,並非是惹不起你員外府,而是不屑利用這種手段來攻擊曾經身為棠兒兄長的你。”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比起暗地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還是想讓自己活的更加光明磊落一些,至少能無愧於己,無愧於心。”
“說的比唱的好聽!”林景曜望著他,“大夏每年步入考場的學子千千萬,你以為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拚得過那千千萬萬的人?”
“拚不過又如何?”徐青野喝了口茶,“我儘力過,就算最終輸了,我也輸得起,哪怕這輩子不入官場,我還能陪著棠兒在商場拚一拚。”
林景曜突然笑了起來。
“士、農、工、商,商排最末,你一個讀書人,自甘下賤去乾這種滿身銅臭的營生,難道不怕人笑話你毫無讀書人的風骨?”
“不聽流言蜚語,不畏人言籍籍。”
徐青野放下茶杯。
“林公子覺得這些虛名重要,我在乎的,唯有身邊人而已,還望林公子慎重考慮我一開始說的話,告辭。”
說完,起身離開。
林景曜望著他的背影,“希望明年秋闈過後,你還能說出今日這番話。”
徐青野笑著搖了搖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
也沒再說什麼,去櫃台處留下一塊碎銀子之後,便徑直離開了望春樓。
“公子,咱們還要去找宋姑娘嗎?”阿旺問。
林景曜搖頭,“剛才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既然她說昭昭沒來找過她,說不定是藏彆處去了。”
如今他有把柄握在徐青野手中。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知道幾年前父親為他收買考官一事,但如果他手中真有足夠證據的話,自己的舉人身份會作廢不說,整個員外府都會受到牽連。
所以,他不敢冒險。
可這種把柄留在彆人手中,終究不是個事。
“那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找小姐?”阿旺又問。
林景曜想了想,“你差人去縣城的所有客棧打聽打聽,要是問到了關於昭昭的消息,迅速來稟報我,既然徐青野不願休妻再娶,娘為她說的那門親事,她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