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哼了一聲,側著身子生悶氣。
明明她才是親生的,娘居然不為她這個親生女兒說話,而是幫著一個外人教訓她,當真是拎不清親疏關係。
宋允棠淡淡的掃了眼她的肚子。
“是啊,還是你厲害,直接在楊老夫人的壽宴上睡了個相公回家,論不要臉,我自愧不如。”
懷孕,她其實並不太羨慕。
女人生孩子如同走鬼門關,並不是說說而已,林昭昭還這裡沾沾自喜呢,也不知道將孩子生下之後她能不能有命。
四周的病人聽著這話,又開始竊竊私語。
何遠非聽著眾人的議論聲,一張臉更難看了。
林昭昭也氣的不行。
將手中的帕子都揪的皺巴巴了。
也不知道那天的問題出在哪裡,原本她是想讓人將徐青野引進屋中的,結果進屋的居然是何遠非。
事情發生之後,她也是有口難言。
跳進河裡都洗不清了。
最終隻能乖乖嫁到寒蘇鎮去。
何家的家境並不好,這幾個月來,她都是靠著嫁妝補貼婆家。
成親的時候,員外府因為她之前入獄一事花費太多,已經沒有餘下多少銀兩,給她湊嫁妝還賣掉了鎮上兩處鋪子才湊了一千兩銀票給她。
如今家裡睡的新床,用的櫃子桌子,也都是員外府送過去的。
在員外府的時候,她身旁丫鬟婆子幾個伺候著,到了何家之後,如今身邊便隻剩下一個丫鬟了。
不僅要照顧男人、孝敬公婆,還得養著何遠非亡妻留下的兩兒一女,彆提多憋屈了。
之前隻聽人說由奢入儉有多難,如今自己嘗試了一遍之後,才知道是真的難。
原本,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以嫁入高門大戶當少夫人。
這一切,自從宋允棠將她告上衙門之後,就全沒可能了。
莊文茵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終於是沒有反駁什麼。
有莊文茵在邊上管著,又有何遠非在旁邊盯著,林昭昭就是心裡有氣也不敢再當眾朝著宋允棠發泄。
莊文茵交了診金、拿了藥之後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林昭昭故意落在最後,她往宋允棠的方向看了眼。
“聽說徐先生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正好我相公也要參加,咱們拭目以待。”
說完,轉身跟上莊文茵和何遠非。
宋允棠抬眼往三人的方向望了眼,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就何遠非那樣的貨色,彆說考上舉人,就是中了進士她也是不稀罕的,武斷陰暗,跟徐青野根本沒法比。
嫁人嘛,還是人品更重要。
夏寧上前幫忙,“主子,既然他們對你不敬,為何還要給他們看病?”
宋允棠隻說,“這裡是百草堂,既然他們按要求排隊來診病,此刻作為百草堂的坐堂大夫,自然是要給他們看病的,小鬼難纏,百草堂是無辜的,蔣家也是無辜的,我今後不可能每天都在這裡。”
夏寧了然。
主子這人雖看著冷淡,卻是個麵冷心熱的人。
也是一個極有自己原則的人。
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今日坐診一個多時辰,大約接診了三四十號人,宋允棠得了四十五兩銀子的診費,其中三十兩來自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