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傍晚時分,眾人聚在老宅吃完晚飯準備各自回去的時候,徐翠哭哭啼啼來了老宅。
“爹,娘,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一看到女兒,胡氏便擰起了眉頭。
雖恨鐵不成鋼,痛恨她的貪婪無情,可終歸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疼愛了那麼多年,真到了關鍵時候,不可能不管不顧的。
“怎麼了這是?”
徐翠撲在胡氏懷裡,啜泣著說,“娘,程複那個畜生跟村裡一個寡婦好上了,還搞大了那個賤婦的肚子,如今將人都帶回去了,還說要娶她為平妻。”
“什麼?!”胡氏氣的不行,“他程複是憑什麼娶平妻?他當年將你娶進門的時候可是在我們麵前發了誓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如今我和你爹還立在這兒呢,他就開始胡作非為了?”
徐翠恨恨的說,“之前魯爺那事之後,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不僅在我們家下了藥,讓我們一家老小拉了七八日,還將程複打的在床上躺了三個多月才好。”
聽到這裡,宋允棠和夏寧悄悄對視一眼,抿嘴忍著眼底的笑意。
那是程複活該。
誰叫他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的?
隻聽徐翠接著說,“從那之後,他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說我娘家明明有條件,卻不願意拉扯程家一把,趁我不注意就跟村裡的許寡婦好上了,要不是那許寡婦懷了身孕鬨上門,我到如今還不知情呢。”
胡氏望著她問,“她那麼鬨上門,程複和你婆母就同意了?”
“那還能怎麼辦?”
徐翠哭的眼睛紅腫。
“那許寡婦丈夫去的早,如今才二十九,比我足足小了十歲呢,再者,她丈夫死前給她留了些積蓄,許寡婦為了能進程家的門,還跟我婆母說,如果願意讓她進門,願意帶著十八兩嫁妝一起過來,我婆母聽說她有十八兩銀子的嫁妝,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說完,再次大哭起來。
“娘,你也給我些銀子吧,我要是手裡有銀子,程複和我婆母絕對不敢這樣對我的。”
胡氏和屋裡的人算是聽明白了。
程家人這是看中了人家的銀子。
徐元德冷哼一聲。
“哭什麼?這個負心漢既然想娶,你就讓他娶。”
徐翠一愣,滿臉詫異的望著他。
“爹,不能啊,他要是娶了那寡婦,女兒怎麼辦?我都快四十了,要是真被他休了,往後還怎麼做人?”
徐元德神情嚴肅。
“平妻說到底是妾,你以為這世道誰都有資格納妾?大夏律法,農人納妾必須得是四十以上且沒有後代的人,否則都是違法的,你孝敬公婆,尊重丈夫,還給他生下三女一子四個孩子,他要是敢娶平妻,我明兒就敢去縣衙將他告了,讓他也嘗一嘗衙門的棍棒。”
徐翠有些猶豫。
“這樣做他不會記恨上我嗎?”
張氏斜眼看著她。
“你男人都爬彆的男人床上了你還擔心他會不會記恨你呢?彆說爹娘攢點養老的體己銀子不容易,你今兒就是拿了銀子去,程複背叛你的事也已經發生了,他和你婆母哪怕暫且對你好,那也是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你還沒看明白嗎?”
徐翠盯著屋裡的親人,滿臉委屈。
“你們明明手裡頭有東西,要是多給我接濟一些,程複也不至於惦記許寡婦手裡的銀子,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你們還不讓爹娘給我銀子。”
胡氏氣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我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你說要銀子我就給,我和你爹不過日子?你大哥二哥兩家人也不過日子?你當我們手上的銀錢都是風吹來的?”
“今兒娘也將話撂這了,你要是想解決問題,就聽你爹和大哥二哥的,要是來要銀子的,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宋允棠擔心她氣的厥過去,上前揉著她的穴位。
“奶消消氣。”
胡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幸好孫媳婦兒媳婦都懂事,否則以她這身子,早就被氣沒了。
徐翠知道家裡不會給她銀子,便隻能低著頭說,“還請爹娘和大哥二哥為我做主。”
沉默片刻,徐元德望著她。
“現在你有兩條路,一,繼續跟程複過日子,但人總有疏忽的時候,偷過腥的貓是不可能本本分分在家裡待著的,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二,跟程複和離,爹和你大哥二哥可以幫你從程家討回那八兩銀子的嫁妝,你自己選吧。”
徐翠雖然憤怒,可壓根兒沒想過要離開程家。
“爹,不和離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
徐元德搖頭,“沒有,不和離你就還是程家人,爹娘和你大哥二哥可以給你出一時的頭,總不能住你家裡去盯著程複?”
徐翠哭了起來。
“我不要和離。”
徐元德見狀,歎了口氣,“既然不想和離,我也不好強行將你們拆開,眼下天黑了,在家裡住一晚,明兒我親自和你大哥二哥將你送回去。”
徐翠吸了吸鼻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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