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勉家斜對麵的雜貨鋪裡,與他家裡那種小口加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熱鬨勁形成強烈的反差。桌子上放著兩個隻剩一些殘湯的空碗,老三、老四兩個人唉聲歎氣的說著話,更是烘托出一副愁雲慘淡的氛圍。
“三哥,這事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今天那兩個滿身灰塵的男女進了那仔子家裡,就沒出來過,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你看怎麼辦?劉師爺又催的急,真它媽不想乾了。”
老三那愁雲慘霧的臉上,橫肉抽了又抽,老四說的話,如針般刺在他心裡。劉師爺那個老混蛋一天天就知道催,他們又不是不乾事,可楊勉那個仔子這麼久了,就上山過那麼幾次,如果跟的緊了,被他發現了那還辦個屁事,混口飯吃真不容易啊,老三恨恨的說道:“能怎麼辦?等那兩個家夥離開了,實在不行,就用強了,隻要找到那老頭,就算弄死這仔子又怎麼樣?媽的,再等幾天。”
老四也沒有辦法,現在楊勉做什麼都是防著他們,以這二位的智商,可能最終隻能對楊勉采取強硬手段。
第二日巳時,楊勉在招呼孫媚兒吃完早飯後,便帶著她一起駕著驢車往江都城行去。空空兒昨夜醉酒,現在還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楊勉本叫孫媚兒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以恢複前段時間的長途跋涉之累,可孫媚兒笑嗬嗬的說:“這次來江都是她行走江湖來最輕鬆的遠行,一點兒也不勞累,既然來了,那是要跟著楊勉去見識見識那江都繁華的。
就這樣,楊勉他們用驢車拉著足足五百斤的葡萄酒,一邊駕著馬車,一邊給坐在一邊的孫媚兒介紹著這裡的山川地理,和風俗人情。也時不時的問起太行山老鷹嘴山上的一些情況。當然,他問的最多的還是紀無雙的一些問題:她在山寨上每天的工作啊、平時都有那些愛好啊,這些亂七八糟的。
在閒聊中,孫媚兒偶爾會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一下楊勉,見楊勉雖時不時的有些怪異語言,她也隻是覺得這應該是江南一帶的說話方式。但楊勉這副邪魅的長相,讓她這樣的冷麵女人見了,要說不怦然心動,那肯定是假的。孫媚兒也不禁想到,可能也隻有寨主那般出色的人才能吸引住他吧。
楊勉和孫媚兒聊了一路的閒話,對於紀無雙在山上的一切也心裡大至有底。對於紀無雙的個人問題並沒有問起,想到他們之間的這種有了夫妻之實的關係,心裡便有了想要知道山寨是否有人追求紀無雙的念頭,當下故作鎮定,做出很是隨意的問到:“呃,孫姑娘,不知道紀無雙在山寨可有相好的?”
孫媚兒在聽了楊勉關於紀無雙的這個問題後,那雙冰冷的美目不由得斜著定定的看著楊勉的側臉。見他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是隨口一問那般。孫媚兒心裡無來由的一驚,難道他對寨主並無情意?是寨主自作多情了?這想法一出,又覺得不像,如水車、高度酒這些彆人千金難買的東西,他什麼報酬都不要就送給寨主,那他圖的什麼?如此一想,忍不住再看得仔細一些,終於在那張妖孽般的側臉上看出一絲緊張來。此時,孫媚兒的心裡也是一鬆,仿佛不是為紀無雙鬆的這口氣而是為她自己鬆的這口氣一般。
孫媚兒並不急於回答楊勉這個問題,倒是平靜的看著那張讓她都有些著迷的側臉。她倒是平靜了,那楊勉卻平靜不了,孫媚兒一時不回答,這就讓他有些胡思亂想起來。想來也是,紀無雙那樣的女子,不說武功和外貌,就說她那樣的心性,又有幾個男人不喜歡?關鍵是她武功高強,外貌又出眾,這三者合一,那她的追求者想必是——不能用“者眾”來形容了吧。
楊勉想到此,臉上的緊張表情又多了一分,見孫媚兒長時間不回答,他終於轉過臉去,卻看見一張冰冷消失無蹤隻剩平靜的一張臉,臉上那雙眼睛正定定的盯著自己看。他心裡一驚,暗想這娘們不會對自己心懷不軌吧,關鍵是自己還沒有做好與她歡好的心理準備。心裡這樣想著,可眼睛卻是舍不得從這冷豔婦人的臉上移開。
這也隻能說,這男人都有一個通病,見了漂亮的女人,都是不容易拒絕的。
楊勉這個念頭當然隻是停留了片刻,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那他又怎麼會對紀無雙身邊人做出這種事來。其實楊勉的這種想法於他來說是正常不過的,因為他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時代。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男子是專吃窩邊草的,比如某某男子娶妻後,隨他妻子來的丫環,一般都是要做通房丫頭,在主母身體不便時,這通房丫頭可是要替主母行使陪睡義務的。這樣的覺悟,對於楊勉目前來說,還沒有這樣的印象。但是孫媚兒不是紀無雙的丫鬟,這事兒性質又是不一樣了。
楊勉打消掉不該有的念頭後,方才艱難的轉過臉去。少傾,臉帶緊張的再一次問道:“孫小姐,在山寨上,紀無雙是否有相好的?”
孫媚兒這個冰山美人,對於楊勉剛才看她那眼神的變化,怎不心知肚明:這小子見自己恢複常態,肯定是以為自己對他有意思了!孫媚兒自忖憑她的姿色,雖說她現在以二十有八了,可這些年來,隻是在山寨上呆著,很少再有風吹日曬的經曆,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著充分的信心。此時見楊勉那樣的眼神,她心裡也很是自豪——畢竟她還能吸引住這麼妖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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