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般美景,世瑤公主不禁想到楊勉,在她想來,也許隻有這江南一地的自然環境,才能孕育出那個如妖孽一般的男人。也許是他吸多了這裡的天地靈氣,才使得他擁有如此聰明的頭腦。
世瑤公主對於楊勉口中的那個老人,心裡始終是存疑的,她並不相信真有高人隱於荒山野嶺,剛好被楊勉偶遇就傳他技藝這樣的荒誕之說。當然,明天就能見著那個壞人了,是真是假這個問題馬上就有答案了。如果是是真,一定要請那老人出山的,現在百廢待興,這樣的人才正是朝廷最需要的了。如果是假……如果是假……如果是假?世瑤公主對於是該當如何?她思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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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應該過了,夜黑。上弦月形似缺了手柄的鐮刀高高掛在天空,散發而下的青暉,幽暗而慘淡。遠處樹影婆娑,隨風起舞,徒增夜晚帶給人類的天然恐懼感。天上雖有繁星閃爍,卻沒有給大地帶來多少光亮,殘月繁星就是這個夜晚的主旋律。
黃叔趕馬車經驗豐富,在火把的照耀下,馬車保持著勻速在官道上前進,些微的顛簸對於車廂裡心事重重的幾人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剛才黃叔提醒已經過了江都城往北邊的第一個驛站,就這樣,楊勉和對他思念入骨的世瑤公主擦身而過,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如楊勉當初所想的那樣,兩人對峙於戰場之上,上演一出互擒的戲碼。
“楊公子,前麵有人招手,好像就是那位空空兒。”
車廂外傳來黃叔的聲音,孫媚兒聽了,忙掀開車簾一瞧,不遠處,正是空空兒帶著甄氏兄妹倆在朝著他們招手。
“是空空兒……”
楊勉在會合了空空兒後,也不顧謝文姬要他找大夫治傷的建議,連夜趕路,隻想著離江都城這險地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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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剛才去李家莊的護衛回來彙報說,那楊勉家裡已人去樓空,看來他們已預料到危險!跑了!”胡家門客吳先生從門外匆匆來到胡濟民的書房稟報。他說完後,又想起監視醉仙居一事,既然李家莊楊家已人去樓空,那醉仙居女東家又會怎樣呢?想到此,忙又說道:“家主,那醉仙居不能再等了,晚上夜黑人雜,食客又多,那女東家要是出逃,是很容易的。”
啪……
胡濟民聽了,此時哪裡還有一個豪門大族家主的氣度,猛的一拍書案,臉上的悲傷之色化著不可抑製的憤怒,大喝一聲:“走,抓不住人,把店給我砸了!”
怒不可遏的胡濟民也不坐轎了,騎在一匹棕色的馬上,帶著四十來個護衛家丁,殺氣騰騰的朝著醉仙居酒樓而去。胡濟民此時雖然憤怒至極,但也沒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如果今晚抓不住楊勉等人,那他心裡的憤怒之火隻會燒得更旺,弄出來的事可能會更大。所以他在臨去醉仙居時,就派出心腹吳先生帶著巨額的銀票去了江都張知府的府上。意思很清楚,今晚他要在江都城內要辦大事——為他死去的幼子複仇,希望張知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必要時,還希望張知府能幫忙一二。
自古以來,官商勾結都是一種常態。至於無官不貪這樣的說法可能有失偏頗,但不貪的官員確實太少了,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就是這個道理。當然,一個地方的官場風氣最是重要,如果某地的主官清明廉潔,又能以身作則領導下屬,那這一地方的清廉指數當是很高的。反之,則是那地的官員如蠅營狗苟之輩,隻知貪圖名利,中飽私囊。這江都張知府就是此輩中人,自他上任以來,就與胡家沆瀣一氣,為胡家的不法事網開一麵,而他則從中收取好處。如今,胡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必這張知府又可以大撈一筆銀錢。
天寶三年八月初五,亥時。醉仙居酒樓裡人聲鼎沸,四層樓裡人滿為患,跑堂小二推著送菜車穿梭在眾多餐桌之間。雖忙得額頭冒汗,卻也是井井有條的為食客們端菜遞水,臉上帶著真誠的微笑為食客們服務著。
酒樓裡今晚熱鬨場景與往日裡並無二致,並沒有像楊勉在臨走前安排的那樣——閉店謝客。文掌櫃也同往常一樣站在櫃台裡,麵帶微笑的迎來送往,櫃上的帳薄清楚的記著每桌食客結賬後的數據,一絲不苟。
文掌櫃此時要說心裡不緊張那是假的,現在他最擔心的是那胡家不來鬨事,如果胡家不來鬨事,則說明他們正全力在城裡尋找楊勉和小姐。如果那胡家來鬨事了,則說明東家以安然地出了城,那他的心也就安了。他這一生,就是倚著老東家和小姐才過得有滋有味的。幾年前老東家去世,他又接著服侍小姐,管理著這家酒樓。如今有了楊勉弄出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和酒水後,這酒樓的生意是蒸蒸日上、一天好過一天。
誰曾想,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初因楊勉的出現,讓這醉仙居這家酒樓在江都城裡聲名鵲起。那火鍋推出後,就有了引領江都城新吃法潮流的趨勢,羨慕得彆的酒樓東家口水都要流出三尺長。可好景不長,這才一年左右,還是因為楊勉,因他的懷璧之罪,導致被世家大族胡家盯上。就在這一日之間,鬨出這麼大的事來——楊勉殺了胡濟民的幼子胡新國。當文掌櫃聽楊勉說了這事後,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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