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收回目光,看向薑憶說:“我生病了,我爸媽覺得我常年在醫院,太少跟人接觸,懷疑我得了抑鬱症,想讓我出來多跟人接觸。”
薑憶凝視著小女孩,隻見她的麵龐透著一絲蒼白,不禁有些動容,輕聲問道:“你生了什麼病啊?”
小女孩抱著花往旁邊走了點,看著遠處說:“很嚴重的病,需要很多錢才能治好,因為我的病,已經把整個家都拖垮了,我不想再痛苦了。”
“我沒有得抑鬱症,也沒有自閉,隻是有時候難受得講不出來話而已。”
薑憶看著小女孩落寞無光的神情,好像什麼東西忽然戳中了記憶中的某根神經。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有段時間,也不愛講話,那時候她住在爺爺奶奶家,他們是非常重男輕女的人,從薑憶記事起,爺爺奶奶就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於是,那段在白眼與咒罵聲中煎熬的日子,讓薑憶逐漸變得沉默寡言。
直到有一次,她發著高燒,卻被爺爺奶奶無情地鎖在樓上房間裡,燒得迷糊的薑憶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沒有絲毫恐懼,小小的她心中反倒生出一種即將解脫的釋然。
她終於不用再被所有人像個累贅一樣推來推去了。
後來她姑姑救了她,薑憶醒過來後,很久很久都講不出話來,她變得很呆,醫生診斷說她可能得了突發型的自閉症。
而爺爺奶奶沒有任何愧疚,隻是一邊罵著她的母親,一邊嚷嚷著要將她送去特殊學校。
薑憶不知道這是怎樣的緣分,她對小女孩的遭遇感同身受。
幸運的是她告彆那些黑暗,重生了,而眼前的小女孩,她的希望又在何方呢?
“姐姐,你可以跟我聊會天嗎?”小女孩忽然輕聲問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薑憶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後回應道:“好,如果你需要一個人聊一下的話。”
小女孩聞聲,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謝謝姐姐,但是我們去人少一點的地方,可以嗎?”
薑憶也剛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那我們去咖啡廳?”
“我是小孩子,不能喝咖啡。”
“哦,對。”薑憶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站在旁邊江泊嶼插話說:“奶茶可以喝嗎?或者果汁,我去買。”
小女孩看了江泊嶼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去那邊吧。”小女孩指了個方向。
江泊嶼跟薑憶交代了下,便進商場裡去買奶茶了。
小女孩領著薑憶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這個商場剛開業,周邊設施尚未完善,後麵還有一片區域圍著未拆除的圍擋。
薑憶緊隨小女孩身後,越往前走,光線越發昏暗了,她心中不禁有些發毛,回頭望去,小女孩的父母也在遠處跟著。
薑憶突然想她這樣避開她父母跟小女孩聊天,這樣好嗎?
“我們就在這找個地方找個地方坐吧?”薑憶停下來提議。
小女孩說:“姐姐,穿過這裡,那邊就有個座椅,我們過去那裡坐,我生病了,不能坐在地上。”
薑憶也不好再說什麼,她往商場裡看了一眼,已經不見江泊嶼的身影了。
兩人就要在轉角處轉彎往裡走,突然一個力量鉗住薑憶的手腕,拉了她一把。
薑憶被嚇了一跳,一扭頭,發現拉住她的人竟然是許琮寧。
他怎麼在這?
薑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琮寧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邊,他朝著小女孩父母所站的方位,厲聲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薑憶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懵在原地,她的目光在許琮寧和小女孩之間來回遊移,心中儘是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許琮寧轉過頭,輕聲道:“他們是騙子。”
薑憶驚愕地看向小女孩,她眼神有些躲閃,忙說:“姐姐,你彆誤會,我不是騙子。”
許琮寧淡漠道:“你生病可能是不假,但騙錢也是真。”
小女孩打量許琮寧一眼,立刻委屈起來,“叔叔,我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麼這麼冤枉人?”
許琮寧淡漠的臉上浮現一閃而過的冷笑,“我昨天給的五百塊,給你弟弟買的玩具,他還喜歡嗎?”
小女孩也像是接受到了什麼爆炸性的消息,眼睛都瞪直了。
“什麼五百塊?”小女孩明顯心虛了,但還死撐著,“叔叔,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許琮寧麵色淡淡,“等警察來了,你再想想我說的是什麼?”
話音落下,小女孩往遠處看了一眼,像是往那邊的兩個人遞了眼神。
隻看那邊的兩人的表情立刻不如剛剛和善了,霎時間,隻聽“砰”的一聲。
薑憶一回頭,看到小女孩徑直跪在了地上,那膝蓋重重地砸下,發出一聲脆響,玫瑰花也從她手上手中脫落,花瓣散了一地。
薑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嚇得一懵,心也跟著緊緊地揪了起來。
小女孩好像十分虛弱,隨後往地上倒去,整個人臉色蒼白地癱軟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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