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了。”馮家臣翻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記下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建國犧牲已經七天了,後世馮家臣穿越回前世也是整整七天。
返回雅礱城的馮家臣坐在酥油燈下,桌上的酥油茶和糌粑飯團還冒著熱氣,他就是沒有胃口,建國的離去讓他無法自拔,他隨手翻閱手中的記事本。
記事本的扉頁簡單記錄著馮家臣的個人信息,20年出生,38年工作,晉省襄武縣興旺村人。
第二頁寫著馮家臣跟隨戰兵大營開進西疆的隻言片語:
挺進西川,遭遇抵抗,惡戰兩天一夜;
翻越雪山,戰兵受凍傷亡嚴重;
西疆省界,地方土司棄暗投明,和平收複波密;
太陽城和平解放;
過往的經曆如電影般在腦海閃過。從戰兵到地方大員的多次身份轉換,塑造了馮家臣不屈的意誌力,更培養了他親近民眾的情感。馮建國也跟著他不停地轉換身份,直到落腳於這國門重鎮雅礱城。
藏曆雪兔年冬日,記事本出現空白,也是馮家臣冰洞被救的前一天。
帶著建國前往口岸檢查過冬物資儲備情況,大雪封山,積雪過膝,如果沒有充足的物資保障,口岸人員和駐守戰兵無法過冬。結束視察,馮家臣一行返程途中路遇暴雪和殘匪偷襲,至於如何轉移到千年冰洞,如何被後續多吉他們發現,因建國的犧牲而一無所知。
馮家臣一陣心痛,用手捂住心口,正好被掀門簾進來的多吉看見:
“馮主使?”
“沒事,想起一些往事。”
“吃點東西吧,多吃東西傷口好的快。”
“多吉,再幫我捋捋思緒。”馮家臣把手裡的記事本遞過去,拿起一塊糌粑塞進嘴裡,慢慢咀嚼。
“不用這個,所有的事情都在我腦子裡。從您進入西疆的第一天,我就跟著您,我慢慢給你提示,記憶恢複還得靠您自己。”
“川西挺進波密,先遣隊沿途消滅了幾股頑匪,戰兵壓近波密外城時,西疆地方勢力和大夏握手言和,重歸大夏管轄,從波密城開始我就跟著您了。”
馮家臣邊聽邊翻閱著手中的記事本頻繁地點頭。
“我就是那個在崗哨上揮舞紅旗的小子。”
“有點印象。”馮家臣仔細端詳著多吉略顯稚嫩的臉龐。
“一身補丁的藏袍,麻花辮的頭發用草棍盤在頭頂,對吧。”
“對對對,馮主使,你想起來了。”
馮家臣接著說道:“進城後,戰兵開倉放糧,把老城主積攢多年的青稞、豌豆還有土地都分給了農奴,記得你分了兩頭犛牛?”
“對,不過我單身一人,沒要。”
“你找陰戰將說情,要跟著戰兵打殘匪。”
“沒錯,西疆重歸大夏,百姓慶幸。但總有一部分殘存勢力妄圖恢複舊製,繼續讓我們做牛做馬。”
一言一語的聊天中,馮家臣的記憶恢複明顯加快。
“根據聯合議事機構要求,進入西疆的大夏文官配備雙保鏢,以防殘留敵對勢力反撲獵殺。”
“所以你就和建國一起留在我身邊?”
“嗯”多吉應聲。
馮家臣又問:“你的漢語在哪學的?”
“川西速成班,老城主知道雪域重歸大夏這一天遲早要來,就派我去川西學習。”
馮家臣向多吉投去讚賞的目光,歎氣道:
“可惜我們把他的家財散儘了,老城主會記恨我們的。”馮家臣把含在嘴裡許久的糌粑咽了下去,端起涼透的酥油茶喝了一口,心情愉悅了一些。
“老城主開明,是舊勢力裡少有的主和派。”多吉給馮家臣添滿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大戰剛結束,老城主就開始謀劃回歸大夏之事了。”
這一點馮家臣清楚,介紹西疆形勢、風土人情及風俗文化。是挺進西疆前的必修課,正是這些心係大夏開明人士的共同努力,雪域高原才避免生靈塗炭,血流成河,也為大夏保留了這最後一方淨土。
“後來呢?”馮家臣把記事本翻到了下頁。
“為儘快讓思想落後的西疆快速融入大家庭。一批戰兵文官被安排做地方管理,您算一個。”
“建國哥也跟著您來到了地方。”
許久,馮家臣陷入深思。聽完多吉講述,他感慨帶著建國離家千裡保家衛國,虧欠家人的太多。戰爭結束了,待春暖花開時,一定回家看看。
太陽出山,馮家臣和多吉走出大殿去沐浴清晨的陽光,呼吸雪域高原潔淨新鮮的空氣。迎麵碰上急衝衝趕來的多吉次仁,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小夥。
“才讓,找你半宿了。”低頭趕路的次仁一個趔趄,陌生小夥出手動作敏捷一把扶住。
“保鏢是不能離開保護對象的。”多吉解釋。
“才讓,長官~,我~,不,主使大人。”次仁看見馮家臣站在旁邊,膽怯的語無倫次。
馮家臣和善地說道:“彆急,慢慢說。”
“馮主使,才讓兄弟。我~,我想回家,回察隅。”次仁還是有些畏懼,說話結巴。“家裡來信了,說分配的田地要播種沒人手。我要回去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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