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甬道似乎沒有儘頭,布窮帶著玄甲戰兵打著酥油火把小心前進。不知走了多長距離,前方的甬道消失,正對頭頂一米見方的出口顯現在麵前。在煙霧彈的掩護下,眾人衝出通道。甬道出口位於西門外一片樹林,回頭還能依稀看見城樓上廝殺的火光。巡邏的玄甲戰兵如過篩子一般搜索著灌木及草叢,忽略了高處茂密的樹葉。幾個逃出獅城的敵人正蹲在樹杈上注視著他們。戰兵巡邏間隔很短,敵人無法落地逃竄。
一處較為偏遠的灌木叢中,跑到虛脫的領主極力把自己藏進灌木中,裝錢的褡褳緊緊綁在身上,驚恐地盯著外麵的一舉一動。在他身後的密林裡,一隊氈帽悍匪悄悄向他靠近。
“噗~”,領主臨死都不知道殺掉自己的是敵是友。緊接著反方向的樹林響起幾聲槍響,附近的玄甲戰兵被槍聲吸引過去,隱藏在高處樹枝間的死忠在悍匪的掩護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調虎離山!一無所獲的玄甲戰兵立刻折返,現場隻留下尚有一絲體溫的領主屍體。
沿著敵人踩踏的足跡跟上來的布窮沒有出聲,仔細地扒拉著被屍體壓倒的草甸和灌木,終於有了新發現,幾枚章噶滾落在草叢中,再往前又發現幾枚,再往前,一個牛皮褡褳躺在地上,褡褳的裂縫漏出大量章噶。
“看來還是命比錢重要,倉皇逃跑,連錢都不要了。”一個戰兵自言自語。
“這個褡褳是他的。”布窮指著屍體糾正年輕戰兵的判斷:“褡褳是在撕扯過程中被灌木叢刮破的,忙於逃竄,隻能丟棄。”布窮指指緊綁著的褡褳袋口和裂縫中伸出的灌木枝杈。
“老兵英武”。年輕戰兵衝著布窮豎起大拇指。
“備馬!跟我追。”布窮閃電般疾馳而去,英武的戰兵們隨著他奔向山坡上的小道。
城內的巷戰接近尾聲,未來得及逃竄的敵人大部分繳械投降。陰戰將和馮家臣騎著戰馬穿城而過,來到剛結束戰鬥的寺廟,踏進山門進入大殿。
“這就是原來獅城議事機構的臨時公署?”馮家臣問身後緊跟著的央金。
“是,從玉門山口進來後,獅城總共留下七人,主使一人,財經專業三人,後勤行政人員三人。”
說話的過程中,多吉帶著一個俘虜進來:“陰戰將,這個俘虜說認識你。”
“哦?”陰戰將轉過頭看著多吉身邊站著的戴氈帽的俘虜。
“我是北疆玄甲軍部先遣隊列兵確吉堅讚,獅城先遣隊隻剩下我一人了。”
“叛亂發生後,悍匪突襲我們的駐地,我是被城裡的百姓藏起來才躲過追殺的。”
“認識布窮嗎?”陰戰將問道。
“認識,我們是第一期川西培訓班的,當時授課老師就是您。”
“為啥不和我們聯係。”
“電台被毀,隻能在老百姓的庇護下暗中調查敵人的動向,等待時機。”
“確吉,你還活著。”央金也認出了確吉堅讚。
“跟我來吧。”話不多說,確吉帶著眾人來到後院地宮入口。“所有被盜章嘎全被藏在這裡。”
“地宮很隱秘,隻有領主和身邊的幾個人知道。就連他的總管都不一定清楚。”
邊走邊說,確吉堅讚把知道的消息全數告知陰戰將和馮家臣。
地上躺著的屍體還未清理,留守的玄甲戰兵告訴陰戰將,布窮帶人去追殺攜款潛逃的敵人了。
從地宮出來,陰戰將安排打掃戰場,馮家臣、多吉在央金的陪同下來到寺廟高處一片被焚毀的建築廢墟。
“這就是我們財經組的臨時駐地,最裡麵那間是臨時金庫,四名戰兵兩小時一個班守衛。”
馮家臣摸摸被大火熏黑的石牆,看著滿地散落的殘缺不全的零散紙幣,他的心在痛。
“秦行長遺體在哪?帶我去看看。”馮家臣問多吉。
“祭台”。
三人走向獅城最高點的太陽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戰兵和城裡的老百姓,中間的祭台上擺放著正是城門樓上吊掛了數日的兩具屍體。戰兵服飾死者雙眼被挖;另外一具應該是央金口中的秦行長了。
馮家臣走上前去,仔細端詳逝者的麵容。“老秦,原來是你。”
馮家臣脫口而出的老秦算是老財經了。大夏銀行初創之時,馮家臣和老秦也算是眾多創行元老之一,隨著玄甲軍摧枯拉朽的推進,大夏銀行枝葉繁衍到各地,他們這些元老也奔向自己新的戰位。馮家臣隨軍南下,在軍人和地方管理者的身份轉換中一路來到西疆。沒想到老秦也隨北疆戰區開進了雪域,再次見麵已是陰陽兩隔。
“央金,秦行長有什麼交代嗎?”
“沒有,為保護儲備金,秦行長他們拚死抗爭,最終被打斷肋骨,挑斷腳筋折磨而死。可恨的強巴用手扒著我的眼睛讓我目睹了這一切。”說話的同時,央金渾身顫抖。
馮家臣拍拍央金的雙肩,安慰道:“彆難過了,我們儘快恢複獅城法治,穩定金融秩序,也算是對秦行長有一個交代,不能讓我們的英雄白白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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