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帶回來的褡褳裡裝滿做舊的章嘎,布窮和央金她們把褡褳抬進內室,通過精度尺測量幣厚,仔細比飾麵花紋,最後進行稱重,更堅信這是一批假幣。
“主使,可以確定假幣無疑。棘手的是這一批假幣並非一個批次,你看!”央金隨機從褡褳裡掏出幾枚。
“每一個情況都不一樣,這個重量不符。”
“這個花紋與樣幣有細微差異,不過一般人分辨不出來。”
“在看這個,厚度與真幣有區彆。可老百姓在兌換華夏儲備金貨幣時誰又會仔細比對。”
馮家臣詳細聽著央金的彙報,用手感知著一枚枚假幣的質感。
“還有一點,你們發現了沒有,這一批假幣比較光滑圓潤,與真幣略帶不規整的外形有明顯區彆。”
“是啊,我們咋沒注意到這個明顯的特征。”布窮顛著手裡的兩枚假幣說道。
錢幣重量、飾麵花紋和厚度在一般老百姓的生活中可能會忽略,但光滑圓潤的假幣和真幣放在一起就能很快分辨出來。這就加快了假幣的識彆力度和速度。
央金她們迅速采取措施,首先從兌換貨幣這一環節卡住假幣的流通,更艱巨的任務是要查清假幣的源頭,一舉搗毀假幣窩點。
“來我們商議個方案,儘快把假幣對市場的影響降到最低,一定要在西疆地方政|府成立前完成這件事。另外,布窮馬上給聯合議事機構發報把這個新情況通報上級,注意其它地方是否也有假幣出現。”
“是”布窮一個立正。
“馮主使,您也彆過於擔心,與內省相比,西疆商品經濟的概念還在萌芽狀態。普通百姓對貨幣的概念比較陌生,幾乎所有需求都是通過物物交換的方式實現的,影響暫時不會太大。”央金寬慰著焦慮的馮家臣。
“嗯,當年蘇區假幣案的影響記憶尤新,物價飛漲,洛陽紙貴,差點斷送了新生的國家機器。”
“多吉,你帶幾個本地人著便裝到周圍民居點查查。”
“布窮,你也帶幾個人沿悍匪撤退的路線查查,說不定假幣製造窩點在哪個方向。”
“央金,還有你們兩個,跟我再去看望一下老阿媽。”
部署完工作,馮家臣在央金的陪同下再次來到老阿媽的帳篷前。老人家一人獨坐門口,兩隻綿羊跪臥在地啃著地上的甘草。陽光照射在老人的頭頂形成一圈光暈。馮家臣走上前:
“阿瑪,我又來看你了。”
老阿媽停下轉動的經桶,側過耳朵想聽清楚馮家臣說啥,隨後擺擺手表示聽不清楚。
央金上前大聲說道:“阿瑪,馮主使又來看你了。”
“把我的褡褳還我,我要我的褡褳。”她一把抓住央金的胳膊。
“我不要你們給的錢,用不上。”
“阿瑪,這是太陽神賜給您的財富,以後啊您就可以用它換飼料、青稞和奶酪了。”
“不要,那些章嘎是我兒子留給我的,說過些日子回來帶我出去過幸福日子。”
“是嗎?真羨慕您有一個孝順的好兒子,您兒子呢?”馮家臣微笑地問道。央金用土語重複。
“太陽神來了,我們農奴自由了,主人說這些章嘎是太陽神賜給最忠心的親信奴隸的。”
屎盆子扣玄甲軍頭上了,馮家臣繼續問道:“阿瑪,您兒子在給太陽神做事。”
“我兒子在給他主人做事,他的主人是太陽神的貴客。”
“您知道您兒子具體在哪做事嗎?”
“不知道,反正每次回來都是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哦,上一次回來是啥時候?”
“獅城打仗的前幾天。”
馮家臣和央金對視片刻,放下帶來的奶酪和青稞麵粉與老阿媽道彆。
多吉和布窮帶回來的消息不太樂觀,兩路人馬的調查沒有發現明顯的蛛絲馬跡。馮家臣調整思路:“偵查重點放在布窮這一路吧。布窮是獅城人,對獅城周邊環境相對了解。”
“我們追蹤到上次消滅敵人的樹林,幸好這段時間天氣不錯,沒有大雪,戰鬥的痕跡還在。我查看了強巴逃跑的路線,拐進了絕壁下的一個岩洞,”
“強巴沒死?”央金驚恐地睜大眼睛。
“死了,雪頓節前夜,他來偷襲被我們的守城戰兵爆頭。”
央金出了一口長氣,用手撫摸著胸口:“這下放心了。”眼裡的怨怒消失。
布窮接著說:“人手少,我們沒敢輕易追下去。明天多帶些人過去,一定查到源頭。”
“要智取,千萬不要魯莽。”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隊身著雪地服的戰兵悄然離城,沿著寂靜的山穀向西南方向推進。來到岩洞洞口,布窮留下兩人把守洞口,其餘戰兵躡手躡腳無聲地進入洞內。
洞裡漆黑一片,每個戰兵都小心翼翼地穿過隻能容下一人的洞道。穿過洞道走出岩洞另一個出口,天空已經放亮。一溜腳印伸向山坡下的密林深處。戰兵們分散推進,靠近密林邊緣的時候,各自找掩體和樹木隱藏,雙目緊盯著密林深處一片鐵皮搭建的建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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